按照道理,虞璿自是该选择天魔波旬经为上策,但不知为何,她心中却有些犹豫,对阴符经也大有留恋。
除掉徐若瑜和土木上人本身气运薄弱,干脆根本就感应不到地点,另一个韩半清虽然到了,但却压根没看到这一道一魔两部经典,而是取走了副册,显然自身禀赋还是不厚,与之无缘,就算日后学了副册上的法术,能得一时风光,若不知收敛,最后也决无可能与虞余二人相争。
至于余清圣,他倒是和虞璿一般,也看得到这两部经书。但让虞璿意外的是,余清圣竟然感应的是玄门气运,虽然在这道消魔涨的情势下,比她弱了何止百倍,但这一股气运的本质,却并不逊色。
她再次看了看余清圣,暗中摇了摇头,心想这人人品实在看不出那点好,这种结果,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
虞璿伸手拿出一本经书,却是阴符经,她叹了一口气,道:“荀师兄一直对你颇有余地,你若肯废了本身修为,回去再找他拜师,还来得及。”若是余清圣挑了阴符经,她倒也可以无牵无挂地回魔道打拼,想来无生姥姥还是会待见这么个前途无量的孙女的。
余清圣想不到她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见虞璿只是纯感慨,并无对他下手的意思,才松了一口气,摇头道:“若是回得去,早就回去了。”
他先看了看虞璿的神色,才说道:“天魔波旬,他化自在,实是魔道最高心法。无生道的法门虽然高明,但却利女不利男,我想必是需要这部波旬经相助,才能打破壁障,成就至法。姥姥令你我二人结伴而来,想来也是这个缘故。”
虞璿先是点了点头,但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话是这么说,不过你白做了我的哥哥,却对我一些也不好!如今东西在我这里,实在不想分给你。你说该怎么办?”
余清圣一噎,也吃不准虞璿这话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着恼。他想了好一会,无可奈何道:“是我做得差了,凭你怎么出气,我总是没得话说。”
虞璿将阴符经重新放了回去,心知余清圣已经选定了波旬经,和自己强烈地感应到这一界的魔运不同,他身上缠绕玄门气运太弱,应当是没多少感觉,否则也不会提也没提阴符经了。
从这须弥界中便可看出,将来出去外界,依旧会出现道魔交缠争斗敌对的局面,届时只怕两人也是敌对的多,再似这等对面交谈,怕是越来越难了。不过她倒也并不害怕,毕竟道魔的存在,便如一件事物的阴阳两面。若是只求一个输赢,对手自然是越弱越好,但证道之途,倘若没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另一方也无法攀上那至高极点。
她拿起波旬经,这部经书一入她手中,便微微发出光芒,似乎欢欣鼓舞,却比那阴符经入手时的寂然,明显有更多的感应共鸣。虞璿摸了摸这部经书的封皮,向余清圣一笑,道:“不如,拿你的封魔榜来换啊?”
……
余清圣拿到天魔波旬经后,已经入定开始参悟,而虞璿捧着阴符经,却并未打开,而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盘坐入定的余清圣。
“也不知无生道的魔婴都是怎么制造出来的,资质逆天成这样!”虞璿盯着余清圣修炼,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却忘了她自家也同样是魔婴之躯。
端坐参悟的余清圣周身金光慢慢散出,正是金丹界域,而这界域扩展到千里方圆之后,渐渐由淡金色变成极纯的清光,这清光慢慢向内凝聚,最后笼罩周身一丈,如有实质,正是成婴之象!一般修士丹破成婴,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被外界灵气流动打散,都是先在金丹之内凝聚一点,然后再慢慢收拢法力,使之从小到大,逐渐祭炼成形。
似余清圣这般一次便将丹气散开,再收聚化婴的方式,简直不是一个豪放能够形容!不过这也是因为环境大不相同,须弥界虽然不算大,但也是五脏俱全,一界中只有两个修士,又是一阴一阳两分,因此灵机所钟,气运所至,根本不必再担忧别的因素,只要一心不乱,一神不散,凝练元婴自然水到渠成。
虞璿将目光移开,从余清圣周身灵机的变化来看,结婴当无失败之理,但要彻底稳固婴儿,只怕也需要二三十年才可,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想一鼓作气完成这个过程。
兄长如此,自己自然也不能令其专美于前。
虞璿微微一笑,双手将阴符经一合,那部薄薄的书便化作了三百余个金光闪耀的文字,在她周身旋绕流动,衬得她面容庄严神圣,仿若神祇天人。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