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宗主微笑道:“唐师侄,其实你不必如此纠结。我刚才说过,新来弟子不是有一年的培训期吗?按本宗惯例,一年之后你们会有一次修为考校,能夺得前三名者,均有权在下矿和当矿卫两种宗门任务里选择其一。如果你实在不愿意下矿历练,那就努力修炼,争取进入前三名,这不也是一个途径吗?”
唐戈终于挺不住了,一咬牙,道:“好吧!我豁出去了。不过,打死我也不会下矿,我会进入前三名的!来吧,要怎样做?”
实在是太高明了,谭阳马上察觉出来,这无疑又是一招妙棋。新来弟子都是十几岁的热血少年,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几乎没有人会认为自己比不上别人,所以就会有不少人会把心思放在如何杀进前三名上。这样一来,这六十多人就是一盘散沙而抱不成团,也就会轻易被青阳宗把玩于股掌之上了。
这前三名的**,就像挂在拉磨驴子眼前的三只胡萝卜,既能让驴子打消逃离磨盘的念头,又能让驴子乖乖干活,太狡诈了。
汪正言满意地点点头,左手拿着禁神玉箓,右手伸出一指将一道法诀打入其中,只见禁神玉箓泛出蒙蒙光晕亮了起来,然后道:“很简单,唐师侄只要咬破舌尖,在你名字上滴上一滴精血即可。”
唐戈走上讲台,一咬舌尖,禁不住啊地一声叫出声来,道:“师叔,这也太疼了,能不能用指尖之血?”
“不行。”汪宗主耐心解释道,“完成仪式必须用含有精神之力的精血,而不能用普通血液。你们都未曾修炼,还不能象修士一样自己凝出精血。舌属心脉,心为身之君,舌为心之苗,所以对凡人来说,全身只有一个部位能能采到精血,那就是舌尖。”
“另外,以后你们行功练气时,有一个必须的动作就是搭鹊桥,意思就是舌抵上腭,舌尖一顶上颚后,小舌自然打开,喉腔扩大而呼吸畅通。舌抵上腭,还可以上承督脉之龈交而下接任脉之承浆,对于沟通任督二脉气血的运行,形成周天运转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其实即使对普通人来说,如果能养成每天睡觉时舌抵上腭的习惯,对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也有极大好处。”
这番话颇合医理,谭阳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这时,汪正言轻轻咳嗽几声,汪宗主从神侃中回过神来,笑道:“呵呵,扯远了,咱们言归正传。唐师侄,你如果实在怕疼,可以去丛师侄或章师侄那里,让他们用银针替你取血。还有一点大家记住,每个人在完成仪式后要做一番自我介绍再下场,大家以后都是同门师兄弟了,也互相认识一下。”
谭阳微微摇头,连取血的银针都已提前备好,看来从一开始,这一步一步就尽在人家掌控之中了。
唐戈怀着一肚子不情愿,让章四海替他取了精血,完成了入门仪式,然后道:“我姓唐名戈,今年十五岁,来自青州郡浦陵县城。”
谭阳的家乡流花村也属于浦陵县,不过他长这么大只去过离家五六十里的镇上,从来没去过浦陵城,根本没机会见识大些的城市是什么模样。
事情接下来就简单多了,众弟子昨天都摸过阎王殿的门槛,心志早已动摇,再加上今天这一轮又一轮的软硬兼施,没有人再反抗,一个个乖乖地完成了仪式。
独木难支,谭阳也只能迫于无奈地就范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所有弟子都完成了入门仪式,谭阳也通过他们的自我介绍,对自己未来的这些师兄弟们大致认识了。
汪正言满意地收起禁神玉箓,道:“好了,从今天开始,在座各位师侄就成为咱们青阳宗正式一员了。下面,各自回屋修习经络穴位图,明天将由宗主亲自为大家上修仙的第一课,算你们福缘深厚,在咱们青阳宗,即使是内门弟子聆听宗主亲自教诲的机会也不多。”
“那些已经掌握了经络穴位的弟子们,可以自由活动,四处熟悉一下环境。不过,咱们葫芦谷矿区位于深山老林,山谷外猛兽众多危险重重,为了大家安全考虑,活动范围要严格限于这片山谷内,如有人私自翻过山梁,将以逃跑罪论处,格杀勿论。”
“另外,山涧对面山坡,是本矿长和矿卫们的住所,石墙那边是矿区矿场,这两个地方都是矿区禁地,没有许可,任何人不得私自擅闯。”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解散!”
谭阳随着众人走出传经堂,只见左公远被绑在门前的旗杆上,耷拉着脑袋,生死不知。众弟子战战兢兢地从他身边经过,虽然都报以同情的目光,但没有人近前。
谭阳也不愿多事,径自回了自己的木屋,王大锤和沈麻子也先后走了进来。
沈麻子关上房门,小声道:“谭庸医,你对宗主和汪正言说的话怎么看?”
谭阳用手做刀状虚空砍了几下,鄙夷道:“切,一只双目失明的鸡,被砍了八刀。”
沈麻子略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忍不住扑哧一声乐出声来。
王大锤皱眉道:“靠,莫名其妙!谭庸医,你这说的哪儿跟哪儿。”
“瞎鸡,八砍。大锤,你自己把这四个字多念几遍就明白了。”沈麻子忍笑道。
王大锤只念了一遍也就顿悟,指着谭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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