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扇眉头一皱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你说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就闪过一道残影,然后肚子重重的挨了一脚,整个人就被一脚踩在了沼泽地上。
“你……”飞起的泥水溅到了他的脸上,他狼狈不堪的咳嗽两声,方才惊恐又惊讶的吐出一个字音。
好快的动作、好强的力量!
这这这……这是那个小白脸的力量吗?
原本以为弱不经风的一个拖油瓶,瞬间变成超级大高手,这画风逆转得实在太快,太令人难以置信。
但此时,苏云扇还没有太反应过来所以在他心中,惊讶还是远远大于惊恐的。
徐易泽抬手挽起了落在额间的一抹黑发,慢条斯理。
然后他微微勾唇,眸子一片冰冷。再下一秒……
“啊!”一声剧烈的惨叫划破了沼泽泥地的安静,也几乎刮破了颜溪的耳膜。
颜溪睁大眼睛,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被徐易泽踩在脚下的苏云扇,还有在苏云扇裆部弥漫出的浓烈的鲜红。
她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还是她朝夕相处,傲娇又可爱的小男友吗?
不管颜溪此时如何想,男人最重要的地方被踩爆的痛苦正在完完全全充斥着苏云扇的大脑,他毫不顾及形象的惨嚎着,若不是还被徐易泽踩着,恐怕马上就要痛得满地打滚了。
徐易泽眉毛微瞥,他今日穿着一双纯黑的运动鞋,弥漫的鲜血倒是看不太出来,可是心里究竟嫌恶。他声音转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蔑,只说了两个字“安静!”
苏云扇立刻将嘴巴闭得紧紧的,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在他看来,不由分说就上来动手,甚至毁掉他男人骄傲的徐易泽,无疑是地狱里跑出的恶鬼。
这才乖了!
徐易泽这才转过头去看颜溪,同时脚一颤一颤的在苏云扇的伤处来回抖动着,每一次压下对于苏云扇而言都是一个强烈的折磨,疼得他在原地直哼哼。
颜溪并没有在意苏云扇此时的惨状,反而目不转睛的看着徐易泽,声音冷静得几近冰冷“你究竟是谁……接近我有什么目的?”就在刚才,她突然明白过来,自己的这位小男友,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她原本以为,就算他真的是为了别的什么接近自己的,也无所谓。
但是看他刚才制服苏云扇的身手,快得她几乎都看不清楚。这样的身手,又怎么会是普通人呢?他为了什么来到自己的身边?颜家吗?还是别的?
听她这么一问,徐易泽反倒笑了,唇角向上扬起,慢不经心的道“真是遗憾啊,姐姐已经忘记我了。我,是阿臣啊!这二十年来,我可是对姐姐你日夜想念啊!”说到最后,他的脸上出现一丝残酷冷漠。
听到“阿臣”这个名字时,颜溪已经被毒素侵害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她拼命的往后退去,不顾身上雪白的衣裳被泥泞所污,不住的摇头“你胡说!你胡说!你不可能是阿臣!阿臣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姐姐你还尚在人间,我怎么舍得死呢?”徐易泽认真无比的看着颜溪面上一丝表情也无,眼眸深黑得有些诡异。同时,他足下一用力,又将听了他和颜溪的对话,吃惊得想要爬起来的苏云扇重新又给踩了回去。
苏云扇又是一阵杀猪的惨叫。
徐易泽看着唇色发惊,面带强烈的否定之意的颜溪,唇边挂起一丝似有还无的笑容“怎么?我不过是换了一副模样,姐姐你就不认得了?但是说起来我现在这幅模样还是拜姐姐您所赐,您说我该如何好好的报答您一番呢?”
颜溪脸色灰白,还是不住的喃喃自语道“你不是阿臣阿臣已经死了死了死了……”
徐易泽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不耐“不信?那你还记不记得,你十四岁生日那天,你对我说的话?”
此言一出,颜溪的身体终于停止了颤抖,她缓缓得抬起头,虽然面上的不可置信十分浓郁,但是她的唇边却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她轻轻的唤道“阿臣?你真的是阿臣吗?”
徐易泽根本没有回答,但是颜溪却不在乎,毒素已经开始侵袭她的视觉神经,她现在视物已经有些模糊,甚至还隐隐生出了幻觉,眼前徐易泽的身影逐渐幻化成一个漂亮软稚的男孩子,一个清新如杨柳的少年,还有一个俊美逼人的青年。在幻觉的侵蚀之下,颜溪微微一笑,朝着徐易泽的方式缓缓伸出手来“小臣,抱抱我,好吗?”
徐易泽脚踩苏云扇,动都没动。
颜溪的手在空气之中停留了很久,久到她渐渐失力,摔落下来。
但是她看向徐易泽方向的视线依旧温柔无比“对不起……我爱你……”
这是她一生中的最后一句话。
在许许多年前,当她在酒吧当舞女的母亲终于死去,她被父亲带来的人领回家。一个在穷困之中挣扎多年的普通女孩,对那雪白华丽的房宇、精致昂贵的陈设布置,还有无数琳琅满目她做梦都没有见过的东西战战兢兢,然而其中最美好的,却是那个站在楼梯上朝她微笑的白衣男孩。
她的小天使……
直到颜溪的身体伏在地面之上,再也不动的时候徐易泽还是没有一丝动作,他静静的看着颜溪的尸体,什么话都没有说。
然后……他转过头看向苏云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