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笑着道:“说得是,再好的石头它也是石头。我们这次不就是去倒腾石头吗?哈。”
探头帐外,“这里的天气真怪,雨停了,老牛你就不用担心流石了。走,去看看那两个小子怎样了,姝儿这小姑娘真有股辣劲。咦,”刘清硬生生停住迈出去的脚,累得大老牛差点撞个正着。
“这师兄妹三人也是奇怪,不行商,不游玩,不访友,那他们干什么到西域?”
“大哥,莫论他人事。嘿,这是行商护卫的规矩。”
刘清负手前行,淡然一笑道:“何须你来提醒。经这突然而至的大雨一浇,脑筋显得特别灵光,很多念头在头脑中乱撞。谁能想到我们一区区商队,竟突然间糊里糊涂地被投到两国甚至多方势力的角逐漩涡中,你说老牛,我是不是该怨天尤人呢?”
老牛默然不语。谁能想得到呢。
“突然想到一个譬喻,看这西域,北过天山直达金山,西过葱岭,南枕昆仑,东到敦煌陇山,老牛,像什么样子?”大老牛沉思片刻,眼神在暗夜中灼灼亮闪,道:“四面大山环伺,中间凹陷,正象半个皮囊。大哥,你是说,噢,确实不太妙。”
刘清油然道:“老牛,你退役当个护卫头子,大材小用了。高都护怛罗斯之败,对大唐算不得什么,可这西域就大不一样了。有大都护撑着,西域这气囊鼓胀有力,等闲周边的势力不敢轻易踢上一脚。现在气力一弱,凡是有点野心的家伙哪个不想来争这块肥肉,至不济也可以吞下一口。这次若幸而不死,以后的经营策略要有一番变化了。”
“还是大哥看得透彻。”
刘清罕见地苦笑,在暗黑中大老牛并没有看到。是不是连刘清也没有信心全身而退呢?
jing兆忽现。左方三丈远处,一缕轻烟般黑影倏尔不见。
两人同时一惊,大老牛蹋前一步,抢在刘清面前,探背拔横刀在手。双目炯炯扫视四周。
“姝儿帐蓬,我左。”刘清腾身急掠,刀早已在手。
大老牛毫没犹豫地转右包抄而去。
姝儿倦怠已极。惊险、兴奋、刺激一股脑地在一天内周转了一轮,还破天荒地受了伤。等一切归于平静,疲倦之感远胜从前,催促高旸与大师兄离去后,和衣躺卧在急就章的简陋床铺上,昏然入睡。
微不可闻的声音自帐蓬后传来,姝儿哪里还听得到。
黑影一闪,一人破帐蓬而入,略一停留,往姝儿扑去。
刘清与大老牛从左右两边查看姝儿的帐蓬一圈,在帐门前立定。
“没有异常。是不是眼花?”大老牛扫视着远方道。
刘清走近帐蓬,贴帐细听,只有山风在耳边啸起。
“入帐。”刘清披帏而入。
大老牛略一迟疑,随在刘清身后
稍作适应骤然变化的光线,帐内物事渐次有了轮廓。
床铺皱痕宛然,哪里有姝儿在?
刘清倒掠出帐:“你在,我唤那两个小子。”
高旸揉着睡眼与师兄李曰坤被刘清拎着来到姝儿的床前,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看,这里有个洞。”大老牛的发现终于让两个小子从睡梦中回到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