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月晾了衣服,留下了解答了问题的小本子和发膏,就飘飘然的走了,带走了小花姑娘飘零的芳心。
小花姑娘心中暗自瞧不起被一个小本子和一盒发膏就骗了的自己,最后却只能悲哀的承认,小本子和发膏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师兄那玉树临风的姿容。
“唉,男神,你对我这么好,你家人知道吗……”小花姑娘黯然神伤的说了一句,迎风打了一个喷嚏,“艾玛不好我要快回去,感冒了都。”
小心翼翼的珍藏着一盒发膏,小花姑娘飘飘忽忽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内,一躺在床上就自动沉浸入无边幻想,根本听不到其他人说话,小小胸口似乎就要爆炸一样。
等到所有人都睡着了,小花姑娘悄悄起床,小心翼翼的打开装着发膏的盒子。
盒子是白玉做的,摸着温润细腻,雕着一轮明月,月光下是葱葱树木,弯弯曲曲的有一条小溪从林中流出,一圈细小的花纹围在盒边。
不止是如此,在盒子的侧面和底面也雕刻着不少云彩之类的花纹,拿着这个盒子,小花姑娘的心和手都在颤抖。
从这个盒子上,小花姑娘用生命体会着什么叫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
抖着手指头打开了盒子,霎时间就有一股似有似无的淡香充溢房中,小花姑娘心荡神驰,神色又有些黯然。最后小心翼翼的蹭着那散发着清香的膏体在自己头发上抹了半天,又揉又拍了半天,闭上眼激动了好半天才陷入了带着香气的梦里。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小花姑娘觉得自己的头发忽然间黑亮了很多,对着镜子仔细看了半天也没分辨出到底是真的还是错觉。
小花姑娘简直迫不及待要见到师兄,告诉他自己头发美了,只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个月。
扶月在这一个月里出去历练了,并没有去很远的地方,而是到了附近的祖龙山等待能够锻造雷属性灵剑的材料。
祖龙山巅终年落雷,等闲人靠近便会被劈的灰飞烟灭,扶月要做的就是将玄铁放置在山顶。他没法御剑飞行,只能躲着落雷一步一步走到了山顶,这一走就是半个月。
到了山顶之后布置阵法,既要引雷又要隐蔽,还要在布置阵法的时候小心被雷电破坏,如此这般又是半月过去。待到下山,扶月耳中似乎还能听到那轰隆雷鸣,仿佛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身边落下雷电,平安落地的刹那甚至滋生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待回到周流峰检查了灵剑的进度,扶月发现自己离去一个月竟乏人问津。虽然修士动辄闭关数十年,这一个月的离开相比起闭关不足挂齿,但他重新回到过去竟也无人发现自己的改变,这实在是令人觉得可笑可叹。
想到这里,扶月就忍不住想起了小花姑娘,这个和现今的他几乎算的上打交道最多的小姑娘。不晓得一个月过去,她又怎么样了呢?
思及此,扶月便沐浴熏香换了一身衣服,从容潇洒的下山去了。
此时正是春末,山上的玉兰花却因为山间气温冷此时才开,一朵朵肆意张扬的盛放,在林间透过的阳光照耀下竟似发出耀眼白光来。
扶月驻足欣赏这生机勃勃的花朵片刻,犹不过瘾,干脆从纳戒中取出了毯子桌子墨宝,兴致勃勃的挥笔作画。
从初记事开始,扶月就记得周围有若干师傅教导自己各种知识,后来上了山,他也未曾觉得修仙就比琴棋书画高明多少,一边修仙一边吟诗作画,似乎也并未比其他人进度慢多少。
一幅画画完,天色已经西沉,扶月将纸张和桌子扔在这里等待墨自然风干,下了一个禁制防止有山中的小动物破坏,自己攀下一枝玉兰花,悠悠然的下山了。
几日不来,山下的小院竟有些陌生的感觉,扶月看了一眼没发现小花姑娘,就若无其事的先听了听这些小姑娘们的壁角。
比起最初的那些小心思,在接触了修仙这样的无上大道后,这些小姑娘们都已经开始有了其他的想法了。
暗中提防,互相拉后腿,或者去讨好具有明显优势的朋友,几乎就是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所有人都长大了。
听着她们那些暧昧不明的对话,过耳便能分辨出其中真正的意思,扶月忍不住笑了出来,轻轻的分开挡在身前的树叶,满足喟叹。
多美啊,这种为了向上不惜一切的姿态,就连其中的丑陋的小动作也显得可爱起来。就如同参天巨木,如此矫健的活着也只是掠夺了周围草木的养分,从而如此残酷的生机勃勃。
一想到人们为了利益纠葛亲人反目成仇,夫妻互相残杀,朋友尔虞我诈,扶月就觉得打内心里欢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