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个死丫头带着小莲翻墙出去了?”听闻这个消息,尤氏心中一喜,握着青花细瓷杯子的手紧了紧,那涂了殷红指甲的手如鹰爪般突兀。
她垂下眼眸,唇角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再次确认:“你确定?”
跪在她面前的那个皱皱巴巴如干茄子一般老脸的婆子,抬起头,露出谄媚的笑,更是把眼角挤得沟壑纵横:“奴婢敢拿人头担保,三小姐确实带着小莲出去了。奴婢是听外院一个跑腿小厮说的,他在街上看到小莲,还跟她说了几句话呢。三小姐穿着小莲妹子的衣裳,就躲在她的身后。小莲那丫头怕被识破,谎称三小姐是她妹子。”
尤氏脸上的阴冷的笑意更甚,她低头吹了吹茶盏上飘着的茶沫,拉着做作的腔调,道:“这件事你做得很好,春兰,看赏”
那婆子大喜,嘴口快咧到耳朵后边去了,露出了两排参差不齐的大黄牙:“多谢尤夫人,多谢尤夫人。”
尤氏皱了皱眉,露出一丝厌恶之色:“下去吧,多盯着点槐园,有你的好处”
“是,是……”那婆子从春兰处接了五十个大钱,千恩万谢地退了出去。
碰……尤氏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茶水高高溅起,落在了桌面上。她的嘴角勾起的笑,让随侍她五年之久的春兰看后,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走去槐园”尤氏刷地站起身来,高高地扬起头,脚步踩得格外有力。她头上的珠串左右摇摆,腰间环佩叮当,好似在为她的斗志鼓掌。
尤氏带着一帮丫头婆子,浩浩荡荡地朝着槐园涌去。
“开门开门”一个粗壮的婆子,狐假虎威地砸着槐园的大门。那神态,真似一只在主人面前强出头的恶犬。
她在那乒乒乓乓地砸了许久,手都拍红了,门内依然安静一片。
“人都死光了吗不跳字。尤夫人见状,眉头倒竖起来。自从掌权之后,她还从来没被这么怠慢过。这死丫头院里的人,果然如院子的主人一般,不识体统,散漫无礼
又站了一会儿,她的耐性即将用光的时候,门内才有了动静:“来了,来了”
陈奶娘本来在正屋窗边的老槐树下,用刚领来的细棉布料给小姐缝小衣。突然隐隐听到大门方向有动静,心不由得咯噔一声: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瞅着小姐不在的时候来敲门,肯定来者不善。怎么办?怎么办陈奶娘急得团团转。
大门那儿的动静越来越大,不知道那经久失修的木门,能不能禁得起粗暴的折腾。陈奶娘攥了攥拳头,硬着头皮来到了门边上,轻声问了句:“谁呀”
“我们尤夫人有事找三小姐,还不开门”敲门的婆子扯着大嗓门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