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是死了么?居然敢动本公主的狗?活腻味了是吧?无不少字长本事了是吧?无不少字说到底你也不过是本公主的一只猫罢了,脾气倒是不小,这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元青愤愤的揪住一只松花猫儿的尾巴,毫不客气的破口大骂。
与此同时,在她身边的一只憨厚模样的黑狗蹲在地上吐着舌头哈着气,不时眨巴一下无辜的眼睛。
“你也是,你就那么没用呢?好歹你也是本公主养的狗,体型比这只猫大了多少倍,居然还怕它?枉费本公主还给你取了个将军的名字!废物废物!”
元青一个爆栗不轻不重的敲在将军肥厚的额头上。
将军顿时低着头,收敛了淡粉色的舌头,“呜呜”的委屈的叫着。
元青只道将军眼中的无所谓,于是心头火起打你还委屈了?看我不抱住你拔了你的毛!”
元青抱住将军,那肥嘟嘟的身子在阳光下实在是温暖,让这秋日里的寒气也散去不少。
她眉目一愣,随即含笑柔声道将军,你看,这院子里也就你我闹着,美人是耐不住寂寞的,时不时出了宫墙徒惹一身的花粉。”
将军好似感受到元青言语之中的没落,顿时低呜着靠近元青的大腿,任由她将的身子抚了一遍又一遍。
“今儿便是我十八岁生日了,父王一定不会来看我,你觉得呢?”元青看着院子里的菊花,一团一团,一簇一簇,那是王兄送来的,那个最疼他的兄长。
将军趴在元青的大腿,远远的看着美人旁若无人的跳上那堵城门也似的城墙,然后缓缓的跳出院子去。
元青坐在梳妆台前,认真的看着铜镜描眉,上唇。
她不美,真的不美,那脸色惨白的和她写信给王兄的纸张一样的颜色,还有她红肿的眼睛满满都是疲累,唯独今天有一丝亮色。
她穿起了她最喜欢的衣服,是一袭白色的长裙,那宛若仙子的缥缈,只因王兄说,嫦娥喜欢白色的衣服,所以连带着月光都是皎洁的。
想起那个只比她大一岁的男人,元青就忍不住笑,好似见到了他偷偷爬墙进来的狼狈模样。
等她描摹完了的脸,左右看了看,总算是胭脂带来了些红润,不至于太过惨然。
再看外面,已然是月中天,今天不止是她生日,也是中秋。
她带着将军躲过了夜间守护的宫女,然后悄悄爬上了屋顶,笑着朝那堵墙外看去,灯笼如火,欢声笑语。
“将军,你看,王兄说那边就是大殿,他们现在就应该在席间高谈。”元青指着远处灯火最为明亮的地方说道,那边隐隐约约传来丝竹声。她摸着将军的头,那笨狗居然有些恐高,死死的跟在她身边连声音也不敢出,身子还发着抖,也不知是清风吹的还是吓唬的。
“好将军,以后你要乖乖的,我已经留了书信给王兄,他会收留你和美人的,只是你日后不要再被美人欺负了。美人……这时候要是见一见美人该有多好,毕竟你们是我这八年来最好的伙伴,十八岁,偏生只有这八年过的快活些,当真是可笑了……”
元青远远的看着,好似在呢喃,更像是在自嘲。
她抬起头看着头上那大如轮盘的月亮,心里道这个世界当真有嫦娥么?若有嫦娥,请你多洒一些月光给王兄,他最喜赏月了……”
她欣然一笑,淡淡的一步踏出,然后张开双臂,如飞鸟一般飞身而下。
将军急急叫出声来,却只能屋顶上徘徊,也够不着元青的衣衫。
“呜呜呜,啊呜——”
将军突然朝着月亮长唤了一声,然后随着元青跳下。
“笨狗,你这又是何必?”元青暗自心疼。
“喵——”
于此同时,墙头上一只雪白的猫儿突然跳下来,口中含着的是半块月饼,此时尽落在地面。
“美人?你也来了么?”元青舒展着眉头,淡淡的笑着,好似想起美人和将军初来时欣喜的模样。
“那个人……是王兄?他也来了?”元青呆呆的看着美人后面的一个踉跄的身影。
“元青——”
这是元青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那熟悉的,焦急的,却温暖的,王兄的呼叫声。
他会来呢,今天是中秋呀?呵呵,他一定是记得今天还是的生日,他每年都来的,今天却对他没信心了呢?
那么他应该会看见我如嫦娥一般飞身而下吧?无不少字他一定会夸赞我的……
…………………………
这是……黑白无常?
“元青,你命数已尽,还不速速前去投胎转世?”
元青苦笑一声,又来了这地府了。若非每次投胎那碗孟婆汤都似一碗清水,也不必忍受着每一世的记忆,这一世更不会被那钦天监说是妖孽转世,生生关押一十八年,一死了残生。
一念及这些,元青只剩下叹息苦涩,轻晃了脑袋将杂念抛却,跟着黑白无常再一次走上奈何桥。
“呜呜呜,啊呜——”这熟悉的狗吠呀,原是将军已经在奈何桥的另一头欢呼雀跃。
“你这傻狗儿,待会乖乖的去投胎,好好的寻个主人,了么?”
元青抚顺了将军的皮毛,好似叮嘱。
“呜呜~”将军只是低呜着,微微张嘴,便拉扯住元青的裙摆,一副不愿离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