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大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把我的管家放出来?大凌河之战在即,我们山西范家忙着给孙老大人送粮食和冬衣,吴管家是我的左膀右臂,少了他老夫怕忙中出错,完成不了孙老大人的嘱托。到时运送的十万石粮食要是晚到个把月,让十几万大军饿了肚子,以致战争不利,小的可担待不了这个责任啊。”
一个穿着华丽绿色绸袍的商人此时不阴不阳的对着左冷禅叫屈,只是看他的样子分明是威胁,根本就不在意左冷禅身后袁崇焕和丁勉越来越黑的脸。大明士农工商四个等级,商人地位最贱,但是看他对着左冷禅这个监军丝毫不在意的样子,足以见得山西大同范家的猖狂。
“是啊,左大人,您刚入官场,不清楚其中的关系。我们山西七大家都是兵部、户部正式下文批准的关宁军后勤供应家族,老夫能拍着胸脯对您说,我们七大家的人绝对不会出现问题。不信老夫可以叫兵部左侍郎、宣大总督陈新甲陈大人跟您沟通一下。”
“大人,我家舅老爷是户部尚书杨博,对下人管教一向严格,这也是有口皆碑的,不信您可以去问问。”
……
看到山西范家的范溪水第一个打头阵,其他六大家的人对视一眼,眼中也露出轻蔑的笑意,开口声援。从他们口中出来的任何一个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官,个个手握实权。尤其是兵部左侍郎陈新甲,更有消息他明年会更上一步,成为新的兵部尚书,那时就是左冷禅的顶头上司了。
连你的顶头上司都是我的亲人,你哪来的胆子敢动我的人!这就是山西七大家的底气所在。他们不仅成功绑架了大明一部分的国运,更是在朝廷中编织了一层层细密的关系网,谁敢动他们,第二天就会掉乌纱帽,第三天就被推出午门斩首。
啪啪啪!
左冷禅等他们说完,立刻啪啪啪的鼓起掌来,掌声在空旷的大厅里想得格外响亮,让范溪水等人一下子愣住了,然后脸阴沉起来。他们都是聪明人,眼看自己刚才的威胁利诱左冷禅毫不理会,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对方根本就不在意。
“很好很好,果然是人肥胆大,你们七个居然敢威胁我!”
左冷禅猛然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悠悠的走到范溪水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看。左冷禅的意志何等可怕,眼神空幽幽的,却带着无尽的威严,范溪水哪里敢对视,眼光一划低下头去。轻轻笑了一声,左冷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范溪水,听说你们范家家主的外甥就是山西大同总兵王朴,你们山西大同范家一家就供应了山西陕西辽东等几个省的大军的粮草,跟各位总兵的交情深厚,所以你就断定左某不敢动你,你就肆无忌惮威胁左某,是吧?”
“你!”
范溪水勃然站起,不过看到左冷禅似笑非笑的眸子,刚刚提起来的胆气冰雪般消散,暗念好汉不吃眼前亏,冷哼一声又坐了下去。
“胖子,你干爹是陈新甲是不?”左冷禅不理他,又看向另一个,山西乔家在辽东的主事人,乔大龙。
“不是干爹,是……”乔大龙怒火中烧,不过跟左冷禅对视一眼,不知怎的心中的底气立刻消散,也像范溪水一般坐了下来,心脏狂跳。左冷禅的眼睛虽然不像那些凶人,眼睛一瞪就能吓得人肝胆俱裂,只是纯净广大,深邃幽弥,自己就不知所以的害怕。
“不是干爹你说个屁呀,还是他老婆是你干娘,或者是你老婆是他干女儿,艹!”
左冷禅嘟囔一声,乔大龙脸都绿了,不过再也不敢接话,他这下子算是明白了,左冷禅和自己以往遇到的官员都不一样,同样的办法对他没用。说到底,他现在的地位来自于皇帝的信任,和朝廷的诸大臣没关系。
不像是那些寒窗苦读的学子,花了二三十年青春,当官了就要大把大把的捞回来,还要看朝廷中的诸位大佬的眼色行事,怕这怕那。对于左冷禅来说,他本来就是江湖中人,而且是天下第一高手,朝廷即使对他不满,顶天了丢官失职,算不了什么大事。
惹急了人家,干脆帽子一丢,把人杀了,拍拍屁股走人,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山西七大家再厉害,那也是关系网厉害,在朝廷上混的人他们有办法,对这种江湖草莽就彻底没辙,难道就因为这点事,就发动大军围攻嵩山?
越想越是后悔,七人心底苦水吐了一地,早知道左冷禅是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干脆就不来了,也省得被人戏弄,还是白白戏弄,报复不回来了。七人哀叹一声,就想要告退,另想他法。
“算了,明天就是处决马匪的时候,七位作为辽东有头有脸的人物,干脆就和本官一起监斩吧。省的老百姓怀疑山西七大家真跟马匪勾结,甚至跟鞑子勾结,以免引起局势动荡。” 左冷禅大手一挥,很快替他们决定了。
“啪!”
听到这话,七人浑身一个哆嗦。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