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电灯笼照在他脸上,投下氤氲的光。
他表情内敛,一张脸似樽土菩萨,不带喜悲,那么静静看着场地里的人,却人人敬畏,心中欲俯首膜拜。
他是在恐吓,还是真的要全部枪杀这些无辜的人?
而场面的佣人,又是响起了震天的哭声。
廖士尧厉声吼道:“不准吵!现在谁来告诉我,你们知道些什么内幕,一个个来!”
“督军,我看到孙一鸣有次和〖警〗察厅的人一起去喝茶!”人群有个男人站起来,指了他不远处的一个佣人,大声对廖士尧道。
那么被点名的孙一鸣佣人吓了脸色都变了,大声辩解:“督军,那只是…….只是……”他结结巴巴的。
廖士尧大手一挥,把让人把孙一鸣带了下去!
“好,你出来,等会儿就领了工钱回家!”廖士尧眼角有了几分笑意,却阴冷骇人。
那个告密的佣人高兴极了,忙不迭从人群里站了出来。
有了先例,佣人们便不再顾忌,生怕被人咬出来,于是纷纷先攀咬旁人!
场面乱哄哄的。
不管是真的内奸卧底,还是假的,只要被攀咬出来,廖士尧就把那个告密者放走,那个被告密者抓起来。
最后,场地里只剩下十二三个佣人,瘫软成了一团。
他们实在不知道什么内幕,根本不知道去攀咬谁,也没人攀咬他们。
他们哭哭啼啼的,身子伏在地上,求廖督军饶命!
“你们都没事,留下来好好做事!”廖士尧最后道“赵总管,他们的工钱每个月都加一块银元!”
赵金江愣住了。
留下来的那些人也愣住了。
这是真的?
他们没有告密,不杀他们,不赶他们走,还给他们工钱?
放佛天上掉馅饼一般的好事,那些留下来的佣人给廖士尧磕头。
阿蕙渐渐明白过来,不禁在心里暗暗佩服:这男人是没有功夫管理家务事。倘若管理起来,他的效率是奇高的。
那些攀咬旁人的,都是心地狡诈且自私,不管是真的知情还是诬陷,这些人都留不得。家里的佣人,唯一的用处就是做事,自私又狡诈的佣人,要来做什么?让他们暗地里给主子使绊,中饱私囊?
而那些被攀咬的人,要么就是性格不好得罪过人,要不然别人干嘛诬陷他;要么就是真的不干净。
不管是哪种,都不能留。
这样一来,刁钻的佣人就被解决了。
留下来的,要么是真的老实,要么就是心机重、隐藏深。
不管是真的老实还是心机重,他们都会老老实实把本分的工作做好。
廖士尧现在要的,就是家里佣人本分吧?
只是,他不是要查厨子私藏鸦片的事情吗,怎么最后成了肃|清全体佣人了?
把剩下的佣人遣散,廖士尧也撤了府里的戒严,阿蕙和兆慎回房休息。
阿蕙送兆慎到房间里,兆慎问阿蕙:“三胖子烧的鱼最好吃,以后是不是吃不到了?”
“三胖子不是好人啊!”阿蕙跟他解释“鸦片糕是毒药,他在身边藏毒药害人,说不定明日他就会在我们的鱼里面放鸦片糕,毒死我们呢?”
兆慎表情有些怔愣。
最终,他点点头,承认三胖子走了并不是件坏事。
家里的佣人被肃|清之后,客房里原本七八个女佣,如今只剩下一个人。赵管家把她送回来,她是原本照顾老三小禹的,人勤劳又本分,阿蕙当初就是觉得她不错,才让她到小禹房间里的。
管家对阿蕙说:“赵小姐,她就交给您了。”
让阿蕙给这位女佣分派工作。
“你留下来照顾二少吧。”阿蕙对那个女佣道。
女佣连声道是,身子还是有些发软。
她今晚胆都吓破了。
留下女佣照顾兆慎,阿蕙去了小禹的房间里。孩子睡得热起来,后背汗湿了,阿蕙拧了干净的温热帕子,替他擦了汗,然后替他打扇,直到他身上的汗收了才微微阖眼。
一晚上,阿蕙都没怎么睡,不时替小禹打扇。
到了后半夜,就不再热了,阿蕙才一觉睡到了天亮。
小禹比她醒的早,趴在床边看着阿蕙。
阿蕙睁开眼,就看到孩子一双圆溜溜的眸子望着她,满是欢喜。她的心情不由也大好。
昨夜的清理,让府里的工作陷入瘫痪,厨房里只剩下一个厨子,还是烧杭州菜的,根本不会做早点。
赵管家出去买了早点,廖士尧淡淡说了句“不安全”赵管家吓得又连忙拿出去丢了。
于是这个早晨,大家跟着廖士尧喝稀饭。
“厨子呢?”兆寅问。
“今天招。”廖士尧答非所问,然后对阿蕙道“我今天还有会,你替我管管这件事,缺的佣人厨子,都要招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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