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还担心有人把他认出来，一番介绍之下，才知道大多是江东市附近霍西县的人，还有一个则是江东市海云区本地人，海云区算是江东市的郊区，和霍西县挨在一起。

胡吹海聊的，很快大家就熟了，这也多亏了陈牧这些日子真的扎根在基层，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有去，才对农村的事情特别的了解，大家说的时候，才不至于露馅，而姓黄的看到陈牧加入进去后，气氛就不一样了，这些人很是有变成一伙人的味道，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聊起来，时间过的很快，不一会儿，在外面招工的两个家伙就回来了，然后招呼大家一声，往外面走，这时候，姓黄的在他们两人耳边指着陈牧悄悄的说了一通，之后，三个人对陈牧明显就热情些了。

加上后来又招到的，刚刚好是十个人，一伙人坐了一辆小巴车，hua了十来分钟，到了海云区和霍西县的交界地带的一家破旧的纺织工厂里。

九十年代初，很多工厂破产倒闭，其中纺织工厂更是其中的最有代表性的。

一下车，陈牧却皱了皱眉，问了一句“黄哥，怎么到这地方来了，这么破破烂烂的，也不像是工地啊？”他这时候已经基本确定这帮人有问题了。

黄哥拍了拍他肩膀，这相处的两个多小时里，已经摸透了陈牧的脾气，认为陈牧就是个说话直接，性格也直爽，还很是会来事，和人打成一片“别看外面不咋地，里面大着呢，也干净整齐的很，比那些官老爷的大院子都不差。”

看陈牧嘿嘿笑着一副不信的模样，也笑笑，那是因为这人容易看透的缘故，只有容易看透才好掌握“怎么，不信啊，走，进去之后你就明白了。”

这纺织厂之前的规模不大，大概十亩的样子，外面杂草丛生，四下里堆着破旧的垃圾，倒是很好的掩盖了里面那些也很破的房子，走到里面，才真的打扫的很干净，到处都有标语，典型的煽动性的，传销用的标语。

陈牧已经很确定了，傻呵呵的乐“黄哥说的还真是，这比我们那里的房子看着都气派”顿了顿“不过，咱们这里干啥啊，也没看见啥机器，也没看见有工人干活？”

前面的几栋房子有些不一样了，独用大概两米来高的铁丝网围着，以陈牧看，还有几个到处溜达的，其实就是放哨的，这时候，黄哥拍了拍陈牧的肩膀“走，去了里面，大家就知道我们要干的是啥了。”

进门口，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便冲黄哥打招呼“黄经理，今天招的人不少啊！”黄哥也乐呵呵的回应道：“啊，今天这些都是很不错的同志。”其实不过是最近风声紧，才一次性的多招了些。

现在的传销组织还比较糙，不过这个时候的民众对传销的认识不足，民智的开放也有限，如果就说对最上层的利益体来说，其实这还真是门赚钱的生意，九十年代初期一直到末期，到朝中颁布相关的法令之后，才渐渐的衰败，但在这期间，却是有些不法之徒可是赚足了的。

三栋由棉纺厂仓库改造而成的正式基地里，有差不多二三十个人，一般应该是传销公司的人，一半则是和陈牧他们一样，给刚刚拉进来，还在进行洗脑或者说正准备洗脑的。

“走了，吃饭去！”黄哥带着他们这帮土鳖稍稍看了看环境之后，一招手“等吃完饭，公司就要对你们进行培训了。”

吃饭分成三组，饭菜完全不一样，这是故意的，这时候更是有人在宣扬这种等级的不同“公司的经理级别的，咱们天天大鱼大肉，而先进来的，已经有业绩的，也有肉吃，至于你们这些刚刚进来的新员工，那就只有萝卜白菜，连饭也只能吃一碗。”

顿了顿，突然手指着陈牧他们这些土鳖高声叫道：“兄弟们，你们想吃肉吗？”陈牧他们还没有经验，附和的时候就差了些，而那些经过培训，已经训练有素的家伙则是高举手叫道：“想，想，想！”

吃个饭，就掺杂着洗脑多达五六次，包括之前招工的女子和另外三个女人还载歌载舞的宣扬了一番她们的生活是多么美好，这四个女人都是有几分姿色的，男人，在有女人的激励下，往往是更加容易给糊弄的。

陈牧已经没什么耐心了，他也没看到柳禾家的小子和他的那两个朋友，吃过饭，问了黄哥一句，称呼也机灵的变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黄经理，茅房在哪里？”他刚刚差点说个洗手间在哪里，还好最后终于转过来，不然就完蛋了。

黄哥此时对他没有任何的戒备，笑着拍了拍他肩膀，一指远处那孤零零的小房子“就那里了”然后又吩咐一声“哦，对了，你回来后，就到这边的二楼的203房间，到时候，公司还有事情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