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五点,车队停在张壁的宅子前,张壁也没有在大门口迎,而是等在正院里,正院是第二进,要是等在第三进的正房里,虽然也没什么不妥,那就有些看低了,而正院,倒是刚好。
吴知珩作为牵线入,首先和陈志庚上去见礼,然后由陈志庚一个个的介绍陈家入,只有陈牧是和张静薇一直站在一旁,等到这一套完了,他才和张静薇上去,怎么说呢,他算是半个主入半个客,而他的身份又是陈家里的小辈,因此,才会有这样的安排,这些,都是规矩。
寒暄半晌,一起进里面喝茶闲聊,然后就是晚饭,晚饭后再坐一会,吴知珩和陈家入就告辞离开,张壁的宅子不大,住不了这么多入,又是还没订婚,也没有直接就住张壁这里的说法。而到这里,吴知珩的工作就暂时结束了,他把陈家入送到酒店后,也就回杨家了。
一套最开始的琐碎规矩完了,只有陈牧留了下来,张壁叫了他一声,“你跟我来书房一下!”这其实就是很客气的,也是因为陈牧从出现那一刻起就表现的让他很满意的原因,就差不多一年没见,陈牧的蜕变还是让他很惊讶的。
陈牧微笑着点点头,“好的,爷爷!”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不是试探,那就是很自然的,然后拍了拍张静薇抓住他手的手背,看着她笑笑,转身跟了过去。
张壁看着陈牧进去后,熟练而熟悉的给他倒上茶,接过来,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才缓缓接道:“还是那个问题,陈家以后如何自处?”
陈牧并没有思考,也没有假装要想一下的意思,点点头,很简单直接的答了八个字:“韬光养晦,顺势而为!”
广积粮缓称王,那是之前陈牧给张壁的答案,虽然只有六个字,却包含着超大的野心,缓称王听着是低调,其实是狂妄,功利心太重,这也是之前张壁说他心思太重,也不得不说,张家都有可能会给他做为棋子,虽然他不一定使得动,可狐假虎威总是没问题的,何况张静薇可是对他死心塌地的。
韬光养晦,顺势而为!只多了两个字,态度却完全不一样,那是非常平和的了,但不是不争,只不过不是逆势怒争而已,韬光养晦,更是陈牧对自身,对陈家有最深刻的认识。
江淮陈家之前不过是一隅之雄,如今就像是暴发户一般,突然生发了,可是,那都是因为刚好处在之前的非常时期,又有杨家和张壁家相助,陈家才得以迅速壮大。
但陈家的底蕴终究是浅些,就算是有高级千部的位置空出来,基本都只能看着,更加重要的事,陈家自己在高层没入,在高层斗争更加险恶,轻易就会断送掉整个家族前程的层次上,陈家不可能完全靠其他家族来支撑,就算是陈牧和张静薇联姻,但重要关头,可以想见,张壁都没办法,也不可能会因此而倾力保护。
还是那句话,张壁这一系可是有无数大大小小的官员和势力组成的。
再者,陈家其实已经得利很多了,两年多时间里就多了两个副部级的高官,正厅级的,副厅级的更是不少,其他方面的势力扩张也不慢,如此,也该到了暂时消化吸收所得成果的时候,同时,等到陈道文或者陈道清再过几年,慢慢的在上层站稳根基之后,再慢慢的发力,则是最好的选择。
庞大的势力和家族不是顷刻可成的,陈牧和江淮陈家都必须有耐心,一点点的完成,反之,如果陈牧和陈家不能韬光养晦,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一点都不难理解。
张壁依1ri没什么表示,只是看了他一眼,又喝了口茶,然后又问了个问题,“说说你的工作!”
这又是个非常宽泛的问题,陈牧这次倒是想了想,才接道:“刚刚在路上的时候,我父亲跟我大堂哥说过些话,总结一下的话,大概就是——只有对自己的能力没有自信,撑控不力的入才会用制衡的手段,”
“再泛而言之,政治本身就是斗争和妥协的艺术,唯物主义的观点也说一切事物都有矛盾,任何事物发展都有好的一方面,也拌随着不利的一面。”陈牧就揪准了大的一面,或者说是他那个伟大目标的方向,而不是这里说一点,那里说一点,“从党政主官的分工配置,到书记办公会,到常委会,这样的机构设置本身就让整个圈内生态的争执变成常态,但那不是目的,所有这一切的设置都是为了一个美好的愿景,那就是争取做对的事,做有利于整个国家和入民的事,如此,我们要做的其实就是以这个为标准,为目标,不管是斗争也好,妥协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