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楚宗之乱的问题上。
围绕着楚王府的王爵继承问题,官僚们进行了复杂混乱的政治斗争。随着党争的加剧,楚王王爵的继承问题也激烈化了,出现了楚王府旁支宗室,抢劫小楚王给皇帝贡品的超级乌龙事件,史称劫杠案。
抢劫贡品这种事情,在封建王朝里是相当的稀少的。要知道,万历时代的明王朝,可不是风雨飘摇的宋徽宗时代。
劫杠案发生之后,地方通判等官,当场拘捕了带头行劫的宗犯32名,送往狱中。继而楚王宗族群起闹事,突入府院,想要夺回银两和被捕的宗人。副使周应治等无法约束,甚至被殴,只得匿身民间。
当时的兵部尚书、右副都御史、湖广巡抚赵可怀,因之前办理“伪楚王”案中,表现出明显的派系倾向,行事非常不公。这就让楚王宗室深恨赵可怀。赵可怀提讯要犯时,被宗室案犯挣断刑枷,当场打死。
万历皇帝自然是勃然大怒的,他杀掉劫杠的宗亲,圈禁了闹事的宗室。“伪楚王”案和“劫杠案”两相结合,史称“楚宗之乱”。
万历三十三年前后的伪楚王案和劫杠案,可谓是明王朝宗室和官僚集团合演的一场闹剧。闹剧的结局也是非常荒诞,死了两个宗室和一个巡抚。相关的官员不是被免职,就是被贬谪,可谓是一地鸡毛。
从此之后,整个湖广地区的宗室,简直成了各级官员们眼中的地雷了。轻易的情况下,无论是朝中的大臣,还是湖广的巡抚和各级地方官,没有什么人会想着去和湖广的宗室们瞎参合的。
虽然楚宗之乱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可是湖广地区的官员们还是谈宗室变色,恨不得一辈子不和他们打交道的。所以,当马松华主动去找枝江县宗藩麻烦的时候,唐文光表现的相当的不理解。
站在全局角度的唐文光,不理解在他眼里只关心眼前利益的马松华。只注重眼前得失的马松华,也理解不了在他眼里好高骛远的唐文光。
唐文光想的是自己今后的政治前途,马松华关注的是手里的实际利益。两个人在面对王书辉的时候,做出完全不同的选择。
枝江县的大老爷和二老爷在行动上采取了不同的策略。受过朱由梓好处的唐文光暗中派遣师爷,向朱由梓家通风报信。而已经把枝江王一系,看成是眼中钉,肉中刺的马松华,则是纠集人手,准备破坏王书辉在江北村的码头仓库。
只是,无论是马松华还是唐文光,他们对于王书辉的认识都是站在错误的角度上的。马松华认为,王书辉不过是个性情暴虐的世家公子。唐文光则以为,王书辉是枝江王世子家负责经营生计的小角色。
他们都以为,王书辉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朱由梓才是整个事件中的核心人物。
在这种错误的认知下,马松华纠集了五十多个地痞无赖,前去抢劫和破坏位于江北村的码头仓库。
一夜的功夫,五十多个大活人,就那么无影无踪了。
马松华再接再厉,又一次派遣了八十多个人手前去江北村。
与第一次一样,八十多个精壮人手,再次袅无踪迹。
马松华继续努力,再一次派遣了三十多个江北各地有名的土匪强盗,前去江北村。
这次的结果是,“今天的你我,重复昨天的故事”。三十多个名镇江北地区的悍匪,在风中消散。
在前后折腾了半个多月后,马松华沉寂了下来。
不是他不想重整旗鼓再接再厉了,而是整个江北地区的黑道人物都得知了消息。没有一个人敢往枝江王别园的所在地,王府镇周边去了。
整个江北地区现在都在传说。枝江王世子身边的护卫,都是京师皇城里的大内侍卫出身。他们一个个的武功都是出神入化的,人人能够飞檐走壁蹬萍涉水。他们一个个都炼有护体神功,人人都是金钟罩铁布衫。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种种神功刀枪不入。
可以这么说,在江北各地的黑道传言里。朱由梓府上的护卫,基本上都是少林寺和武当山附体的状态。那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马松华现在是彻底没底儿了。他已经认识到,黑道手段已经完全没用了。白道手段因为枝江县县令唐大老爷的不合作,也使用不了。马松华自己把自己架到半空中,上不去也下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