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小透求助似的看向四周,周围的人皆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对此视若无睹。
乐小透觉得心中凉透了。
当先的那个男子将手中的包扔到地上,抬脚在上面踩了踩,扣住乐小透的下巴,“钱在哪?”
那人手上散发出一股难闻的烟味,乐小透又急又怕,只颤抖说道,“上面……的……那个……那个背包里。”
男子向上看去,脸上露出一抹喜色,示意身后的两个青年动手。
两个青年七手八脚将包拉扯下来,在里面翻了起来。
黑瘦男子依然不放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乐小透,乐小透只觉一阵恶心,心中祈祷他们拿完钱赶紧走。
男子只觉手下皮肤温软滑腻,不由一阵淫笑,伸手向乐小透脸上摸去。
突然,靠窗坐的那个萎靡不振似在沉睡中的男子,猛地睁开眼睛,手中一根黑色的长棍模样的东西扫向黑瘦男子的手。
黑瘦男子没来得及收回手,手背被狠狠挨了一下,忙拼命甩着手以减轻疼痛,下一刻眼中狠色立现,“伟子,阿建,这里有人不识相!”
那两名跟班立刻停止动作,皆望向艰难站起来的易痕。
伟子看到易痕脸色发白,嘴唇泛青,动作也似虚软无力,不由笑道,“原来是个病痨。”
易痕手上使力,将乐小透拉到靠窗的地方,站在三人面前,寒眸如星,沉声道,“把你手中的东西放下。”
伟子看了一眼手中的钱包,讥笑道,“就你这样,还想逞英雄。”
易痕用长剑撑起身躯,冷冷道,“对付你们三个,绰绰有余了。”
黑瘦男子眼中寒光乍现,狠狠道,“自己找死,可别怪我们!”说罢退后一步,伟子与阿建已上前,手中亮出一截匕首。
“易痕!”乐小透担忧道,若是以前,这三个小**绝不是他的对手,可是现今他身上浸满毒素,行动起来都不方便,更何谈对敌。
易痕没有回头,只淡淡道,“放心。”
乐小透猛然想起木鸿的话,心知他又要使用灵力,忙站起身想要阻拦,前方的伟子微眯双眼,匕首一闪,已向易痕身上刺去。
易痕身影极快,瞬间侧身闪过,长剑噌然出鞘,手腕微转,已将伟子手中的匕首击飞。
伟子不可置信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趁他闪神的瞬间,易痕已迅速欺身上前,长剑架到他的脖颈上。
“老大,救……救命。”伟子一阵胆颤,忙将钱包掏了出来,扔到地上,“我有眼不识泰山,兄弟饶了我吧。”
方才还气焰嚣张的阿建,看到面前的男子虽面有病色,却眉目凛凛,身上自有一种慑人的气势,况且方才他连看都没看清,剑便已经架在了伟子身上,便也不敢再上前,躲到伟子身后。
易痕拎着剑鞘一步一步往前,三人骇得忙向后退,直退到车门处。
方才车上埋首的众人此刻都纷纷抬起头,惊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易痕手中的剑鞘突然凌空飞来,三人只觉脑子嗡的一声,身体向车外飞去。
乐小透看着易痕摇摇欲坠的身子,忙奔过去扶着他。
车外的三人抱着头上被击中的地方,连滚带爬赶到摩托车旁,爬上摩托车疾驰而去。
易痕的额上布满的细密的汗珠,双目迷离,身体更是摇摇晃晃。
乐小透扶着他往座位上走去,车上的众人赶紧拿起过道上自己的物品,给他二人让路。
汽车发动,易痕靠着椅子上,呼吸急促,方才的那场争斗又消耗了他体内的一些灵力,毒素吞噬的速度似乎在加快,不过还好此处的灵力相比之前的城市要多上一些,他勉力调息下,才使自己不致于昏过去。
乐小透担忧地看向他,易痕拍拍她的手背,闭上双目复又开始调息。
车又走了十几分钟,又嘎然而止,乐小透心中一惊,以为那三个**又卷土重来,忙向外看去,还好不是。
司机突然从驾驶室走了过来,蹲下将乐小透散落一地的东西重新帮她装到背包里。
乐小透凉透的心也终于有了些暖意,正准备说谢,司机突然拎着她的包走到车门处,将车门打开,把包扔了出去。
“师傅,你做什么?”乐小透震惊不已。
司机走到二人身边,拉着一张长脸,“你们坏了规矩,我不能拉你们。”
乐小透气结,“你……你说什么,我们明明帮你们赶走了他们,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司机皱着眉头,“小姑娘,每个外地人经过这条路都要被打劫的。”
“你说什么,难道我们就必须要乖乖让他们打劫!”乐小透忍不住站了起来,这世间不公之事她见得多了,却没想到会被她遇到这如此不公之事。
司机无奈地点点头,“我们要跑这趟车,必须要经过那群**的同意,你们今天竟然伤了他们,若是今天我把你们拉到地方,我这车今晚就会被他们砸成废铁。”
眼前的司机师傅穿着一身质地粗劣的棉衣,裤子上油渍斑斑,长脸上的双目透着无奈和祈求。
乐小透无语,没想到这偏远地方,竟还会有恶霸,可是如今天色已晚,这山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俩就算不会迷路,也会被冻死。
乐小透语气缓和了些,“师傅,求求您,现在已经晚上了,我们要是在这里下车,这大晚上的,我们根本走不过去。”
司机摇摇头,使劲搓着满是老茧的双手,“小姑娘,不是大爷我很心,我这车可是用全部家当买的,若是被那群**砸了,我这一家子可要靠什么活口啊。小姑娘,算大爷我求求你了。”
“可是……”乐小透看着窗外那黝黑的山脉,以及车下那黑洞洞的悬崖,“你在这里把我们赶下去,我们非得死在这里!”
乐小透又气又急,双目炯炯,看得司机一阵发慌。
“好吧,我再拉你们一段,但是绝对不能出山口。”说罢也不多话,转身将乐小透的背包捡了回来,重新发动车向前走去。
整个车厢又变得安安静静的,乐小透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一个愿意为自己说话的人。
旁边易痕额上依旧冒着冷汗,乐小透拿出纸巾,将他脸上的汗水拭掉。
易痕闭着眼,声音虚弱,“不要为难他了,一会儿我们下车吧。”
“易痕……”乐小透心中委屈,早知人心冷漠,却不知竟冷漠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