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划过，逐渐被抽空的胸膛有些火辣辣的难受，一直安静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挣扎，挣扎着想从水中出来，挣扎着想去抓头顶那只强硬的手，明明是个没有武功的书生，怎么力气这么大。

夏秋强烈的挣扎让四溅的水花随着拍打声飞的到处都是，巫承枫的前襟早已湿透：“雪娘，乖，听话，快回来，只要你回来，我做什么都可以。”温柔的音调与那强硬的手段形成了极大的反差，整个场景突兀的异常诡异。

原本坚定的心此刻开始颤栗，濒临死亡的恐惧被无限扩大，在失去意识前的那几秒，仅仅是几秒，所有的记忆片段似破碎的珠子被一根极细的线串引起一般逐渐清晰起来，大量的信息轰然从潜意识的最深处如洪水猛兽一般袭来。

她终于知道雪娘为什么这么怕水，莫家为了那所谓璇玑营的令牌，就这么逼过她，冬天彻骨的池塘中，年仅十岁的小女孩被自己敬爱的义父残酷的浸在水中逼问。

那深入骨髓的伤痛让她选择本能的封闭了记忆，生死线上捡回的信命忘记了伤害，忘记了痛苦，只是本能的惧怕着水。

夏秋似一个旁观者一般看尽了雪娘的一生，看到了她的爱，她的痛，她的伤，又似她本人一般体会着她所有的感受。

“承枫……”紧紧抓着最后一丝理智，夏秋喊出了这个名字，那语气带着绝望的温柔。

温暖的怀抱让夏秋有些恍惚的惬意，干爽舒适的床被让她明白，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放开我。”冰冷的声音让身后的人猛的一僵。

“雪娘。”带着些不可思议，巫承枫试探的唤着。

“我说，放开我。”虚弱的身体无法挣出那钳制着的怀抱。

身后骤然一凉，巫承枫便转到了夏秋面前，双眼盯着她的眸，仿佛要从中看出真想：“告诉我，你是雪娘。”声音很低，带着丝丝的胆怯，似乎生怕吓到面前的人。

“想要你的雪娘？巫承枫，你配吗？”夏秋的声音带着怨恨的阴冷。

一句话似戳破了什么一般，巫承枫的脸色瞬间惨白：“你……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不明白？”夏秋似乎有些疲惫的叹言：“巫承枫，你够了，你口口声声爱雪娘，她死的时候你在哪？”

“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扇的夏秋将头偏到了一边：“你闭嘴，她没死……没有……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把雪娘还我，还给我！”巫承枫疯了一样的摇着夏秋，吼的歇斯底里。

“愧疚？还是后悔？她当初那么爱你，你呢？如果你不知道雪娘就是调取璇玑营的关键人物，你还会这么执着吗？”夏秋嘲讽的看着巫承枫：“你是为了她还是为了她的作用？雪娘这辈子最傻的就是错看了一只你这样的白眼狼。”

“你知道，只有得到雪娘的认同，你才能得到璇玑营，这就是你为什么这么执着的要找回雪娘，她爱你，她什么都愿意听你的，可我不会，对吗？”

“不……不是那样，我爱她，我只要她，我可以放弃璇玑营，我可以放弃一切，我……我只要他。”

觉的巫承枫得到的伤痛还不够，夏秋又在巫承枫的心口狠狠的补了一刀：“晚了，她已经准备将一切都留给你，包括璇玑营，包括自己，包括一切的秘密，她那么兴冲冲的去找你，你呢？就那么简单的将她卖回给了莫家。”

巫承枫的心轰然一声，看着夏秋的眼睛透出一种恐惧：“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你到底是谁。”

夏秋忽然笑了，笑的诡异渗人，就那么阴沉沉的盯着巫承枫，朱唇轻启：“承枫，我是雪娘啊，我是来向你索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