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儿忽然学会叫爹娘原本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然而二人谁都没能打心里生出一丝欢喜。
莫熙宁神色复杂地看着怀里的小娃娃,最终将她交给一旁的小厮,“抱下去!丢进雪湖!”
白苍脸上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她嘴被堵,口不能言,手被缚,无法阻止,唯有用自由的双脚疾奔上前,却被身旁的柳梢一把胳膊,踉跄后退了一步。
柳梢双手并用,将她扶稳,“姨娘注意身子。”
白苍抬头,目中满是乞求,“莫熙宁,你不能做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她是的你的女儿,你犯不着为了拿捏我,置她的生死于不顾!”
然而她的一番诉求最终化为一片模糊不清的呜咽。
莫熙宁上前一步,饶有兴味地抬起她的下颔,看入她焦急的双眸中:“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执意寻死么?”
白苍眼里流着泪,“我错了不行吗?大姐儿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
“噗通”一声,白苍蓦然睁大了眼眸,绝望的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她偏头往湖中看去,大姐儿小小的身子在水中起伏,传来激烈的哭泣声。
莫熙宁恰在这时,拿下了堵住她嘴的帕子。
“奴婢以后绝不任性,为大爷之命是从,求大爷救大姐儿。”
莫熙宁丢掉帕子,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你记好了,大姐儿今日所受的苦,全是因你而来!”
白苍呜咽着,抬脚想要上前,却被柳梢紧紧拉着胳膊,“姨娘肚子里还怀着一个,情绪切莫激动。”
白苍挣脱不开,只好咽下满眼的泪,看着小厮跳进湖中,一番打捞,终于将一身湿淋淋的小人儿捞了上来。
白苍想就近看看大姐儿如何了,她现在一定面色惨白,嘴里呛了那么多水,呼吸肯定很困难,等等!大姐儿为何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
“求大爷让奴婢看大姐儿一眼。”白苍收起全部的情绪,规规矩矩给莫熙宁行了个礼,不卑不亢地求道。
虽然很欣赏她此刻的态度,但莫熙宁还是大手一挥,让人将大姐儿带了下去。
白苍被柳梢扶进轿子里,按原路送回了听雨楼。
莫熙宁在亭子里待了会儿,没有在院门口见到意料中的人,眸中闪过一丝失望。
看来莫熙廷也长进了,竟能沉地住气。
莫熙廷忽然从座上站了起来,莫熙廷并不是一个善于隐忍的人,那么他之所以按捺不动,一定是已经想出了法子,而且正在实施之中。
听雨楼被暗卫围地密不透风,宛如铜墙铁壁般,除非莫熙廷带着大群人马明目张胆地硬闯进去抢人,否则单凭他一个人哪怕撞地头破血流,也跨不过那道院墙。
莫熙宁朝原子招了招手,“浩然楼近日可有什么异动?”
原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一页一页地翻着,“二爷书房的瓦片没有安好,听说会漏光进来,正找了几个小厮重新铺瓦。”
莫熙宁忍不住嗤笑,这理由找得还不错,他怎么就不干脆说,他院子里的花长势不佳,想打个井,取水浇花呢?
“交代灰影和黑影,除了沐浴、更衣,其余任何时候,白姨娘不可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尤其是晚上和午休时,一定不能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