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盖迪的房间呆了近十天后,克里斯身上的伤口终于全部愈合,他用每天睡二十小时的“勤奋”把思无里能榨取的常识都挪到自己脑海里了。
苦逼的是十多岁以后的记忆还是断断续续,按理说他们应该都被记录在这个身体的神经元里,只能等待契机看能不能被诱发出来了。
当务之急是,二十天后就要开始的赛飞。
以及,还不知道是谁或者是哪些人下的黑手!
这天趁着盖迪还没有出门的时候,克里斯咬着水果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呢?”
盖迪闻言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检查了下翅膀上的伤口,“愈合的不错,是应该练习下飞行了。”
从受伤开始已经近一个月没有活动,这样的情况,重新起飞总要训练一下。
克里斯担心的也是这个,按照思无里的信息,通天塔是这个世界上最高的建筑。
雌性因为振翅幅度和风纹和缓,如果不能娴熟控制气流,拍打翅膀产生的向下压力还抵不过掉落的重力加速度,基本上就是坐等下坠被拍死。
而且如果不能在空中呆足够的时间,没办法和足够多的雄性在空中相遇,怎么能找到最契合的风纹呢?
最关键的,克里斯掐了掐自己的掌心,他好像有点儿恐高。
上辈子第一职业是星舰的机械师而不是机甲驾驶员,就是因为刚进入军校的时候他恐高。
机甲驾驶员需要在无边无际的宇宙中飞行作战,四面八方都是深渊,脚下没有实地。
因此他入学第一专业学习星舰设计维修,后来通过训练逐步克服恐高症状之后才开始进行机甲驾驶训练。
换了一个世界,不知道是因为这具身体本身有高空坠落的可怕经历,还是自己本身精神体的影响,那个毛病又蠢蠢欲动的冒头了。
老盖迪基本对所有雏鸟都是一视同仁的,克里斯不提出,过几天他也会安排,“从这里出去,沿着藤桥到云杉顶,那里年轻人很少,你可以去试试。”
克里斯看了看老盖迪掀开的一角织物,不是他通常进出的那个方向,“谢谢,我一会儿就过去试试。”
安排好了,盖迪收拾起东西去给年幼的雏鸟们上课。
克里斯在屋里走了两圈,取了一个小竹篮拿了两个水果从盖迪指的出口慢慢走出去。
一道蔓藤长成的长长的桥,跨过两个浮空建筑,脚下是不甚平整盘区纠结的粗藤,两侧和头顶是细柔的枝条和密匝匝的绿叶,阳光从叶子缝隙进来,好像走在童话秘境。
克里斯越走越慢,最后站在藤桥拱起的最高点扒着叶子缝隙聚精会神地观察外面,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在明亮的白天看外面的情景。
恒星刚从地平线上升起没多久,一望无际的森林上方还弥漫着潮湿的雾气,之前夜里看到的高耸入云的山峰近在咫尺。
赛维宫就在这些山峰围绕起来的山谷中,建筑好像无数朵浮空的花朵或巨型蘑菇一样悬浮在半空中,此时晨雾未散,被风驱赶着流动的雾气好像轻纱披帛一样环绕着不同的建筑。
最下方宽广的大河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着粼粼金光,从河中心石头上溅起的水花看,水流非常湍急。
已经有零零散散的雏鸟从不同的建筑中出来在空中没什么规则地飞舞,看体型有一些大概只有七八岁?飞着飞着还猛然晃悠两下下坠一下的,迷迷糊糊没睡醒一样。
大概,像我们曾经人类早晨起来跑步?
克里斯被自己这个想法引的笑起来,好吧,虽然有很多坑爹的点,但是不能否认这是一个美丽而神奇的世界。
深吸一口带着清新草木气味儿的空气,克里斯大踏步往盖迪说的云杉顶去,今天要尝试下自己飞起来。
就算是只获得了完整的十二岁之前的记忆,那时候也飞的很熟练了呢。
这想法等他走出藤桥到达云杉顶的时候就咔嚓一下碎裂成尘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