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家里人,会同意吗?”她像是脚踩棉花糖,踩起来发糖甜的腻死人。
景千神情微愣有些复杂,少刻脸上又是风轻云淡的笑,“我妈很喜欢你,家里人也很喜欢你。”
在甜腻的棉花糖里呼吸着现实空气的隋歌想了会儿,终于还是摇头,“干嘛撒谎,你家里人又不是只阿姨一个?”
如果景千家里人诚如景千所言都喜欢她,那景千为什么不等到带她见完家里人再扯证,更像是景家不同意这事景千偷出了户口本。
毕竟隋歌在《姐姐,再爱我一次》里面写过这个情节,瞬间对号入座了一次,没能想到会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没撒谎,”景千移开眼,“不早了,咱早睡早起明早结婚去。”
他将户口本收好,微蹙着眉头。他不在乎家里人的想法,隋歌是他媳妇,要留在他户口本上过一辈子的女人,用景太太的身份。
这一晚,景千在床上是这些天来少有的温柔,依旧和以前一样一边吻她一边说话,他极力控制内心的不安,动作轻缓,不至于和前些天一样弄疼她。
隋歌身体自然感受到,他今天心情不错?不是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吗,还有人进坟墓进的这样喜气洋洋的。
翌日
大床上的软被里露出半张女人的脸,许久后她翻了个身,长发随意地遮住面容,从黑长的丝发里露出一双疲倦的眼。
“千?”她身边没人,用手探了探他躺过的地方,已经凉了。
看了眼手机,时间不早了。她便随意穿了件衬衣去洗漱,刷牙时突然从胸口翻涌起一股这些天常有的恶心,呛得她咳嗽想吐,口里全是牙膏泡泡,加重了呕吐感。
还一阵接着一阵恶寒的恶心,手脚冰凉。隋歌大口灌水漱口,可涌起的恶心感害得她差点把凉水吞进去,连忙跑进去吐了会儿才继续洗脸。
隋歌已经停药很久了,按理说不该再有呕吐的恶心感,或许是副作用延长了?她苦笑着摊手,拍了拍没有血色的脸出去。
餐桌上放着两份云吞和小菜,但景千人并不在,厨房里也没,她正好奇着大清早人去哪儿,书房门突然被人用力打开,吓了她一跳!
“景千!”
女人的声音有些刻意地放低但里面的怒火并没消减,隋歌右耳正对着书房勉强可以听出这是景母的声音。她停住脚,望向站在门口的男人,而男人望着别处并没注意到她。
“别管我的事。”景千口气坚决,没有一丝的容缓余地。
景母气质典雅的容颜此刻更多的是薄怒,皱眉瞪着她儿子,第一次发现如此陌生,也是第一次发现她儿子选择隐瞒面对一件隐瞒不下去的事。
“你喜欢隋歌,你要娶她我没意见!可是景千,你不该骗她!”
景千也是火大,恼得转身面朝书房内声音一高,“我怎么就不能骗她!”
“做出这种事你还有理了不成?”景母气得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现在骗她和你结婚,只要她当了景家的媳妇,她迟早会知道一切!”
“所以呢?”景千冷森地扯开唇角,眼中的视线如同薄刃,“就算她知道又怎样?她是我媳妇,是法律上的媳妇,是我景千走法律程序娶来的媳妇,我有什么不对!?我强取豪夺还是逼她扯证了?”
“砰——”
景母的手还停在半空中,气得一阵抖索,而前一刻还在掌心的水杯此刻落在景千脚边碎成片。
器物摔碎的声音吓得隋歌一颤,她茫然地站在原地,并不明白景母说景千骗了她什么,景千一直很温柔对她很好啊,会为她准备早餐,接她下班,给了她不一样的档案和工作也给了她家的感觉……
“你自私!”景母双目赤红,“你对得起隋歌一直以来的信任?小姑娘把什么都给你了,你就打算要骗她一辈子?”
景千沉着脸盯着脚边的碎片,水打湿了地毯,少刻只留下深色的水渍,他徐徐开口,“我会好好待她,那八年我给她补回来。”
“八年?”景母不想和他继续刚才的话题,她儿子一直都没错,不管八年前还是八年后,错的是他不该想骗隋歌一辈子,“你能骗她几年?今天扯了证,你爸今晚就会把你拉回去,还怕隋歌见不着你小叔吗!”
“够了!”景千一拳砸在墙上,双目死死地瞪着景母,胸口剧烈起伏。
景母知道儿子心里难受,可这总比结婚后的相互折磨的好,有些事总归更适合结婚前说清楚,不然对隋歌太不公平了,尽管隋歌从八年前就被不公平的对待着。
她不想再说什么,起身离开,绕过景千时微微停足,“儿子,妈不是不想你娶小姑娘,是你不该在这事上骗她,她万一知道她嫁的人就是当初拦着她还把她送警察的人,她会作何感想?”
说完便继续朝门边走,因为门刚才被景千甩开过,这会儿景母直接出去,抬眼就看见穿着她儿子衬衫的女人靠墙站着,而那女人空洞的目光直直地望着书房方向。
“小姑娘?”
直到景母出声,隋歌才意识到她不知不觉里竟然已经走到书房附近,将方才屋里争吵全都听去。
隋歌木着脸将视线落到景母身上,她脖颈间还残留着景千昨晚留下的痕迹,在细白的肌肤上格外暧昧。
脑海一片混乱不堪的她愣住,有景千这些天抓着她质问的往事,也有景母和他在书房争吵时的话。一瞬,她看见景千转身跑出来。
她下意识不敢去看他,遂对一直站在前面的景母开口,“阿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