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个大妖坐镇划了地盘,和生活在临通城里的绝大部分普通人关系不大。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机会碰上一两个非人异类的。
范周当初那声饱含妖力响彻山林的长啸因为有阵法的过滤,普通人是听不到的,对某些隐秘的变化更是没有感觉。
只有和夫夫俩走得近的那群人能稍稍发现些端倪,也不过是范周开始没那么收敛,于是那张脸的魅力就开始变得引人注目起来了。
有条恶犬在身边,这个问题也不大。
两个人大体上还是像个事业有成的普通商贾一样生活,间或巡查一下产业,直到有一天,一个杨于畏的书生找上了门。
这书生跟夫夫俩素不相识,虽然已经病骨支离的样子,倒没忘了礼数,还记得找个中人引荐。
那中人姓王,鲁彦辉的铁杆之一,也是个好武成性急公好义脾气急躁的中二货。
双方见了礼,还没等那杨于畏支吾出个子丑演卯来,就耐不住性子,倒豆子一样的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通。
那杨书生也只有在一边儿连连点头的份儿。
于是夫夫俩又听到了一个书生与艳鬼的故事。
那王生倒不是平白来做这中人的,实在是这家伙脾气太暴躁,之前把人家胆小羞怯的小艳鬼给吓得不见了踪影,只好将功补过,免得杨于畏好好一个书生就这么因为相思病挂了。
范周如今观气断命已有所成,看那杨于畏的姻缘中的确有段阴转阳的奇缘,也就顺水推舟地应下了。
让那杨于畏带着他家小艳鬼晚些时候一起再来。
杨于畏听了范周应诺,病都好像好了一半,立刻大礼拜谢,又谢过王生引荐,便急匆匆地告辞去了。
那王生好好心给他解释了一下。
不是他没礼貌,实在是家住的太远,怕来回赶不及,劳夫夫俩久等。
范周这才知道那杨于畏居然是个敢于孤身住在城西乱坟堆旁的猛士。
这个时代讲究事死如事生。
对坟地墓葬什么的讲究的很。
但凡有点儿家底的人都会给先人找个风水宝地,一代一代都埋在一片,称为祖坟。
就算村里百姓也会将先人葬在田头,以求保佑收成。
不过总有些穷苦人家或者流浪乞丐什么的死后无人收敛发送。若是有名有姓的便由当地里长什么的出面组织人凑俩钱买副薄棺葬了,若是乞丐,那就只能胡乱一裹,被差役们葬在乱坟岗。更有些来历不明或者无辜枉死的就直接往乱坟岗一丢。
总之那是个怎么看都十分不宜于居住的地方。
全城最阴森荒凉的地方。
就算再穷的人也不乐意往那去,即使那地方不看坟包的话实际上挺有种颓废美的。
不过就算如此,颓废美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主流吧,那书生看着衣着并不寒酸,还带着几个使唤的小幺儿,怎么看不也像是穷的要往那里蹲的啊。
这书生不会是品味有问题吧。
范周开始怀疑那“艳鬼”到底长什么样才能把这种品味有问题的书生迷得五迷三道的了。
答案揭晓的很快,那书生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一入夜就奔过来了。
宅子的阵法让那艳鬼远远地就不敢靠近了,不得已,那书生只得恳求夫夫俩出门一见。
梁楠不乐见自家小狐狸为了不相干的人大半夜的折腾,又拗不过小狐狸最近越发恣意的性子,只好一道灵力打过去,把那女鬼给摄进了宅子里。
借着灯火,范周好好地打量了一下这女鬼,还好,看样子还是这个时代男人的正常审美。
娇娇弱弱颦颦袅袅的,怪不得这书生这么宝贝。
那女鬼自称连琐,见了夫夫俩便战战兢兢恭恭敬敬地叩拜下来,口称大人。
杨于畏离群索居已久,听见连琐称呼夫夫俩大人,一脸的不解。
那连琐生怕杨于畏这呆样子冒犯了范周夫夫,连忙赔罪。
杨于畏见不得心肝儿急成这样,虽然不明就里,也跟着赔罪。
范周看得乐不可支。
这书生除了品味奇怪以外,倒还挺有意思挺会心疼人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