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时光被打断的梁楠立马皱起眉头,放下手中酒壶就要暴起。
范周赶紧用油乎乎的爪子把他给薅住了。
“这雾气来的古怪,肯定有什么东西在作怪,反正我也吃饱了,不如去看看有没有热闹可凑?”
梁楠瞅着范周亮闪闪的眼睛,从了。
帮他弄干净手脸。
范周在他黑脸上啃了一口,乖乖地把没吃完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反正储物灵器中放着连温度都不会变,自家木头辛辛苦苦做的,不能浪费。
梁楠被范周的小动作哄得很开心,脸也不那么黑了,开始有兴趣和小狐狸一起看看这雾气到底是什么东西没事儿欠揍来打他们的主意了。
按照一般人的套路,如果在海上遇到这种莫名其妙的大雾肯定要像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范周他们压根儿没费那个心,直接让船继续自己漂。
稍微感受一下就知道,水流在刻意地将船往一个方向送过去,若是普通人,无论怎么努力也只能顺着水流跟着走。
不多时,周围的雾气渐渐淡了,等到能够看清东西的时候,两人的眼前蓦然出现了一座小岛。
不带偏见的说,这岛上的确怪石嶙峋,花木扶疏,很有种缥缈出尘的味道。
可惜,那一股子掩藏在花香地下的腥气却瞒不过范周的狐狸鼻子。
翘起嘴角,范周传音给梁楠。
“我觉得我找到了一个渡劫的好地方了。”
梁楠也冷笑了一下,点头传音,“的确是个被劈了也活该的好地方。”
船身一震,已经靠了岸。
两个人下船上岛,大船就在身后随意停靠着也须不担心。
这座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与其说是座岛,倒不如说是座冒出海面的小山,难怪远远看着怪石嶙峋。
山中不少参天大树,溪流潺潺,蜿蜒曲折地汇聚成一个小水潭。
那水潭边上一颗不知名的古木尤其高大,冠如伞盖,足以遮住半个水潭。最奇异的是树上竟然开满了大朵大朵从未见过的奇异花朵。每一朵都有碗口大,花开五色,灿若云霞,香气甜腻无比,微风一过便是落英缤纷,更熏染得整座小岛都是那甜香的味道。
两个人慢条斯理游园赏景一样地绕着小岛走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那小水潭边。
水潭边上遍地野草野花,石头上也都生了大片的苔藓,唯有一块大石,不仅平坦如桌,而且因为阳光晒得干爽,竟然丝毫没有青苔生于其上。
更巧合的是那像个石桌的大石旁还有几块零散的小石墩散布在侧,倒像是天然生出的这么一副石头桌凳来供人休息了。
俩人也不客气,直接走过去就坐下了。
范周仰头看着那树上不断散发香气的花朵,好奇地问身边儿的木头:“这参天古树竟然开出这样美的花,简直闻所未闻,如此美景,真应入画才是,梁兄可知这是什么花?”
梁楠眼中透着隐约的笑意,乖乖地配合范周演戏,“愚兄孤陋寡闻,也不曾见识过这奇花。不过都说海外有仙山,仙山上花木四时不凋,有不尽的美景,莫不是我们这是到了仙境了?”
范周看梁楠那黑脸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么配合的台词,肚子里的小小狐狸笑得直打滚,他当初觉得这货是个闷骚,果然没看错,不过闷骚的好,好可爱!
俩人一唱一和地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夹着环佩叮当作响的声音从树后转了出来。
范周心想,他就知道肯定是这么个桥段。
果然,一个红衣美女捧着装了酒食的托盘娇柔地走了出来,那不盈一握的小腰扭的,让范周脑中立刻蹦出了那部经典电影中刚化出人身的两条蛇妖那经典的“扭一扭”。
差点没憋住笑。
那红衣美女对范周的心理活动毫无察觉,依然巧笑嫣然地往他们这儿走过来,身段表情处处都带着诱人的娇媚。
换个男人八成就把持不住了。
不过对范周和梁楠这俩货来说,完全就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
那“美女”可不知道自己是在耍猴戏给人看笑话,几步走到近前,把手里的托盘放倒那石桌上,素手纤纤摆出几盘收拾的十分可口的海鲜,还有一只装满了美酒的精致玉壶。
美目在夫夫俩身上含情地绕了一圈儿,半垂脸儿似是含羞地给俩人行了个礼。
“小女子名嫣红,便是这岛上生的女儿,素日不见外人,难得今日有贵客临门,喜不自胜,薄酒素菜,还望两位公子莫要嫌弃。”
梁楠能忍住不皱眉头就不错了,范周却兴致勃勃地演戏上瘾起来,装个不谙世事的小公子毫无压力。
那嫣红一看,觉得范周比那黑脸的汉子好骗,纤腰一弯,素手执壶,借着给两人斟酒的功夫,自然地就靠到了范周这一边儿,身子还似有若无地往范周身上歪。
当着他的面勾引他家小狐狸,当他梁楠是死的吗?!
陈醋缸又要暴起,范周又是传音,又是踩脚,好不容易才把快要被烧成爆碳的木头给按住。
海上漂了这么久,这还是头一次“开张”,多玩儿一会儿嘛。
转过头,范周圆睁着一双大眼,谢过嫣红斟酒,好奇地问:“姐姐竟是这岛上的人?可我兄弟刚才转了一圈,怎么没看到有其他人在呢?莫非姐姐是仙子不成?”
范周已是巅峰级别的二尾妖狐,即使收敛到极处,那精致眉眼中的天生韵味也是收不住的。
长睫如扇,眼尾斜飞,偏一双眼睛又圆又亮,宛如星辰。
居然把那出来诱惑人的嫣红给诱惑的差点儿没反应过来就直接扑上去了。
看得一边隐忍的梁楠脸色更黑了。
那嫣红到底是有几分道行的,飞快地遮掩了失态,被激起斗志一般言语动态更加娇媚婉转起来,说话间也不动声色地靠近范周,生怕人家不知道她口气如兰,身带异香。
“这岛上自然还有他人,只不过现在都离岛各自寻乐去了,只剩我一个女子,不得出岛,终日寂寞,好不孤单,幸好今日得见两位贵客,方能一抒胸怀。”
这话说的好不可怜,再配上那任君怜惜的柔弱姿态。
范周反射性地往那呼之欲出波涛汹涌的“胸怀”上扫了一眼,感到身边木头几乎压抑不住的妒火,差点儿翻个白眼。
他们那个世界“直抒胸臆”的杂志海报满世界都是,看到早都不要看了好吧。
再说了,他追求的是胸肌,又不是大波,性别就有问题,那木头是着的哪门子急。
范周点头叹息,继续对着嫣红做戏,“那真是挺可怜,不过这里景色这么美,也聊可安慰,不知姑娘可否告知,那古树上开得奇花是什么花,我兄弟竟然从未听闻过,十分好奇。”
嫣红媚眼一转,笑道:“公子问着了,那可是这岛上独有的奇花。因花开五色,四季不凋,所以名为五色耐冬花。此花终年盛开,且有奇效。”
范周似乎听得入了迷,连连追问。
嫣红轻笑一声,抬手从鬓边摘下一朵来,正是那五色耐冬花。
捧到范周面前。
玉手娇花两相衬,美得动人心魄。
“这花香甜腻无比,闻一闻可尽消忧愁,这花瓣色美味甜,食之可轻身健体,若是长久服用,那便……”
“那便如那潭中白骨一样,死无全尸了吧。”
眼瞅着那嫣红都要贴到范周身上把花直接喂进他家小狐狸嘴里了,梁楠忍无可忍,一掌拍碎了那石桌,终于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