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船上的船工后来才知道船上多出的那老者竟是传闻已经故去的老主家,而那恐怖的妇人也不是什么怪物,而是来自海外之国的异族人,人家全国都长那样,只是他们少见多怪而已。
古时母以子贵,看到那三个大庆人长相又聪明伶俐的孩子,夜叉母被接受起来便容易得多了。
说来也怪,那日之后一路行船便再也没有遇到过暴雨狂风,顺风逆水的走得顺畅之极。
汪士秀觉得这简直是这辈子自己做的最幸运的一次买卖,整船都是他的贵人,若非如此,只凭他,八成连看都不会看到他爹就在那江心处。
感恩戴德的汪士秀父子不仅把全船的客人待遇提到最高,而且送到了地方之后坚持不肯收一分船钱,连定钱都加倍的退回去了,还特地问了夫夫俩以及夜叉一家的住处,等带着父亲回去报了喜,必定回来登门拜谢。
徐州推辞了几次便应下了。
他也是近乡情怯,再加上夜叉老婆在侧,更没有什么底气,能多一个朋友便多一条路。
范周夫夫俩无可无不可地也应下了。
其实他们已经收到了报酬,行善积德,功德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值钱的。
那边徐州拖家带口战战兢兢地告辞回去了。
这边夫夫俩若无其事地带着鼠二回了大宅。
胡管家早就收到传信说是他们今日便到,已经把大宅里里外外都收拾妥当了。
结果还没来得及和主人们问个安,嘘寒问暖汇报工作一下呢,就先被介绍了一个新“同事”认识认识。
胡管家是借了夫夫俩的光才成的精,鼠二是自修成精的,这一路上夫夫俩出手大方也没少给他丹药灵符什么的贴补,修为自然更上层楼。
俩人一对脸,鼠二还没怎么样,胡管家就有了浓浓的威胁感。
这一看就是个狠角色,别是来跟他抢饭碗的吧,花花肠子一肚子的狐狸精心里暗自琢磨。
管理人事经验多的范周一看就知道胡管家心里的念头,未免手下无意义地互掐,直接通知胡管家,“宅子你管的很好,以后继续照着做就是,鼠二是自愿来报恩的,只跟着我俩,并不管其他差事。你只要给他安排个住处就好。”
胡管家应了,心放了一半,不过危机感还是没下去。往常主人要是有个什么事要跑腿那也都是他的活儿,今后看来这份工作至少是轮不到他了。露脸的活儿虽然没了,主子可不喜欢找麻烦的人,不管怎么说,先把他这大管家的位置坐稳是正经,反正主子心明眼亮,做得好自然就有好处,不必非要争强好胜。
想明白了,胡管家对鼠二也就和颜悦色起来了,还体贴地提了要不要给鼠二换个名字什么的,毕竟要行走市井,这名字听起来未免不雅。
这倒提醒了范周,询问了鼠二并不介意改命之后,范周想了想,“你兄长叫鼠大,大、戴谐音,你便姓戴吧,戴子属,这个名字怎么样?”
鼠二喉中哽咽,眼圈一红,大礼拜下,“戴子属见过主子。”
范周点点头,“你满意就好,先去休息一下,这几天会很忙,你也跟着熟悉一下,以后好做事。”
戴子属十分听话地去了。
胡管家瞄到梁楠黑乎乎的脸,十分有眼色地也撤了。
酸气遮都遮不住的醋桶呲出一口白牙,笑得狰狞,“干嘛对那耗子那么体贴,看把那耗子感动的,都快以身相许了。”
范周无奈叹气,“人家是对咱们俩以身相许的,怎么,这个你也有兴趣?”
梁楠噎住,说不过就上手,反正这小狐狸是自己的,别人休想动上一根毛,连想都不能想!
夫夫俩这一走就是两年多,乍一回来千头万绪的事情就都涌过来了。
梁楠就算想要把范周关起来不给别人看,这也不是他能耍性子的时机,好在范周适时顺毛,才没让他黑着一张脸出去得罪人。
几个手下都很得力,几个产业也都经营的不错。
殷士儋那家伙更是在荟萃馆里混的如鱼得水,如今已经是很得上面几个大人物青眼的角色了,估计离他有官可做的日子不远了。
范周不是很厚道的想,可惜了,再物色个这样的人物帮他打理荟萃馆可不容易,最好这家伙能再多等个几年去做官。
殷士儋可不知道他这偶像内心如此阴暗,听说夫夫俩终于回来了,直接就猛虎下山一般地扑上了门,眼睛刷刷亮,满肚子的问题倾盆大雨一样往外倒。
范周本来想着这孩子帮他免费打工也算辛苦,就耐心地和他说了不少海外风光和风土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