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亲自见了戚光,听了此次战役的具体情况,满意的点了点头。此次大获全胜,戚光将大部分收缴的物品都上交充盈国库,就算小部分被他们握在手里,那又如何?
他当了几十年皇帝,自是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这次战事戚光又立下大功,却不贪功,反为下面的求赏,令得皇帝十分满意。
毕竟戚光都已经官至一品,若要再往上升,岂不是就要封王封侯了?为君者最是忌惮这些,见戚光并不贪功,也不隐瞒,战场何事都与自己说起,自是觉得放心几分。
待听得苏策也上了战场,还立了大功,更活捉了蛮族主将,神色有几分莫测:“朕原本听说他游历四方去了,却不成想竟到了边关。”
戚光吃不准他的态度,口中道:“原本末将也是不知情的,后來被副将一路提拔上來,我亲自见了,才知晓是他。他倒是稳得住,竟然不声不响的从小兵升了上來。”
皇帝听了,并不置一词,反而问起了苏绾:“朕怎么听说,清远侯府千金也去了边关?”
戚光道:“原本犬子战场受伤,本想让神医前來,却不想神医不在,便只有苏姑娘过來了。”
苏绾之事他只告诉了皇帝,反正皇帝又不会将此事传扬出去,且皇帝在营中也有眼线,自己就算不说,皇帝也会知道。若是从别人口中听说,难免心生猜疑,还不如自己主动说出來。
皇帝早听说苏绾去了边关,不仅治好了戚麟之毒,还顺势将营中将士的毒解了,更在后來的疫病中立了功劳。“这兄妹俩倒是好的。”
戚光听他语气怪异,心中一颤,却不敢多说,口中只道:“皇上圣明。”
“军医之事,看來得重新找人了。”皇帝眸光一闪,虽说军医不比御医那般经过层层挑选,要求医术高明,但也是不差的,却沒想到如此无能。念起蛮人在此次疫病中吃了个大亏,自己这方却是幸免于难,不由得有几分庆幸。“朕听说这次戚麟那小子也立了功,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不过侥幸罢了,都是皇上洪福齐天,上苍保佑。”戚光笑着道,虽说此话有些虚伪,但他是真的敬佩皇上,此话也是真心实意。
皇帝上位以來,虚心纳谏,厉行俭约,轻徭薄赋,改革吏治,任用贤臣,又关爱黎民,谁人不称赞一声?
皇帝轻笑一声,虽知他在恭维自己,心中却也得意。闲话之后,他带着戚光出去见了三军将士,见个个英武不凡,顿时大喜,赞赏了几句,便吩咐三军同乐。
一时间觥筹交错,笑声此起彼伏。
苏策次日才回府,还沒见到苏绾,便听圣旨到,也顾不得其他,当即换了衣裳,前去领旨。苏梧早让人摆起了香案,恭迎圣旨。
传旨太监念道:“圣旨:都司苏策为国立功,晋为恩威将军,从三品,钦此…”与圣旨随行的还有官服与绶带。
三品与四品虽然只有一品之差,但三品及以上才能称为大员。苏策年纪轻轻,便已到了如此地位,可见皇帝的看重。
按说苏策这次晋封不该这样高的,只是皇帝念起苏策多年不在家,自己沒靠祖上的封荫便立下了大功,心性坚忍,是个可重用的。苏家一门,因有颜汐下嫁,除了空名沒了其他。念起老臣,又想起苏策世子多年未封,况且还有苏绾立功却由于是女子之身无法无故封赏,皇帝大笔一挥,封了苏策三品,又封了苏绾一个空有名头却无实权的县主。
传旨太监念完两道圣旨,见苏绾此时却不在,心中生疑,却不敢得罪备受宠爱的大公主与风头正盛的苏策,将圣旨都交予苏策便离开了。
苏家上下高兴不已,苏策能够晋封,乃是阖府的荣耀。等传旨太监一走,苏老太太便下令府中每人赏三月月钱,苏梧颜汐俱都有赏。
苏老太太正准备与儿子孙子商量设宴庆祝的事情,却见苏策捧着官服冷着一张脸回房去了。
苏老太太脸上的笑容一滞,想起自己五年前做的事情,心中有几分忐忑,原本因苏策封官之事而露出的笑容也飘渺了几分。
颜汐抱着才四岁的苏妍,看了看苏老太太,又看了看苏梧,笑着道:“策哥儿回府,又封了官,该是喜事呢,老太太以后只管享福便是。”
苏老太太勉强扯出一笑,道了乏也回房去了。
颜汐看了看苏梧,让奶娘将苏妍带下去,自己叹道:“原本是一件喜事,却因绾儿不在,硬生生成了这样。听说昨日绾儿回家,却被门房拦了下來,策哥儿若是知晓,定有好一顿气可生。也都怪我……”
“跟你有什么相关?绾儿出门多时,谁能想到竟在此时回來了?”苏梧劝慰道。“绾儿在外几年,脾性倒是愈发的大了。”
颜汐愁道:“也不知道绾儿去了哪里,咱们又不能大张旗鼓的找人,就怕坏了绾儿的名声,当真是为难。”
苏梧心中也担忧苏绾,只沒在颜汐面前表露。让人送颜汐回房,这才叹了口气,去翠涛院找苏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