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崔红眼睛一亮,她赶紧说:“好多人都看见了,鲜儿结婚那天带的可不就是那套首饰,那么多来吃酒的,大家可都看着了!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都是乡里乡亲的,谁这么缺德……”
凌鲜儿心里明白,崔红这明摆着是想把这事儿往别人身上推,要是就这样让她轻易得逞,她岂不是白活了一世?
“看见的人是不少,可是那也就是看着鲜儿戴了,鲜儿摘了首饰放在哪儿看见的人怕是不多,我鲜儿那天是新娘子,她的屋子没几个人能进去,要说看见的,估计也就那几个人。”陈明新沉静的说。
范围再次缩小,从外地人缩小到本村人,又缩小到乡里吃酒的亲戚,眼下又缩小了范围,能在结婚当天进入凌鲜儿屋子里的,除了崔红、周玉青、周传志,只剩了三、四个给凌鲜儿梳头、洗面、换鞋的同辈女孩儿了。
“肯定是她们几个!周红,周小丽,周秀儿,没跑儿!我这就把他们抓来,看是谁干的这好事,让她赔!”崔红顿时来了底气叫嚷了起来。
“事情还没问清楚你瞎咋呼啥?没凭没据就把人家抓来,万一要是冤枉了人家,你还混不混人了?!”
周大老爷一见崔红就这样急三火四的,立马就斥责起了她来。
所有人一时陷入了沉默。
“这好办!先把人抓来,至于是谁,咱断不出来,警察能断出来。”
凌鲜儿作势就要往外走,当然,大家不会就让她这么走了。
“鲜儿,啥意思,啥叫警察能断出来?你可别搞刑讯逼供那一套,都是小姑娘家的,别说身体都受不起,进了局子,名声可就不好了!”周家大婶赶紧拦着她。
“有啥受起受不起的,偷了东西就该挨打!”崔红在一旁煽风点火。
“不用打,也不用审问,鉴定指纹就可以了。”凌鲜儿定定的看着崔红说。
“啥、啥叫指纹?”崔红张口就问。
“指纹就是手指上的纹理,”凌鲜儿伸出手指给大家看:“每个人的手纹都不一样,不管是谁动了我的抽屉,在上面都会留下指纹,几十年都不会掉(凌鲜儿这样说固然有些夸张,可是对于不懂的人,却有相当好的震慑作用),这个东西我们看不到,可是警察来了在上面喷一种药剂就立马显现,只要取了指纹,再和周秀儿他们一对比,很快就会知道是谁。”
崔红傻眼了,指纹的另一种说法,指印,她是知道的,以前签字画押用的不都是这个手指头印吗?可那是按了印油能看出来的,凌鲜儿的梳妆台上可是什么也看不到,一听说喷了药剂就能看出来,她不可能不紧张!
“不过,既然要鉴定,那天所有进过我房间的人都要鉴定……”凌鲜儿说。
“俺们不鉴定!俺们又没偷你东西!哪有自家人怀疑自己人的!”崔红立马炸了火。
“都得去鉴定!”
周大老爷突然发了话,“成亲那天,所有进过传志媳妇房间的人都去!都是一家人,人家好意来帮忙还让人家进局子里,这话经得住讲究?大福家的,玉青,传志,你们都去,这样一来,人家才跳不出啥来。”
崔红几乎瘫倒在地,她这会儿早就没了气势,连路都走不成了。
“也有别的法子,”凌鲜儿突然说:“要是她们能自己承认,咱们就不告她不是更好?偷走的东西还回来也没什么损失,可到了警察局那里,不仅东西要拿回来,那是要定罪的,法庭判下来,白白多坐几年牢,为了几件首饰,不值当的。”
这话,凌鲜儿是看着崔红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的,她的含义很明显,崔红,你最好自己交出来,否则,就等着进监狱吧!
屋子里很安静,饶是再迟钝的人,此刻也听出了凌鲜儿的话外之音。
周玉青此刻早就忘了装傻了,
凌鲜儿的意思很明显,现在把东西拿出来,啥事没有,要是等来了警察,那就不好说了…….
可是现在拿出来,真的啥事没有?好几位家族长辈在那里看着呢,要是这几个长辈不在,周玉青也没那么多的忐忑,现在,她要是自己承认,她的名声在族里,可就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毁了!
不仅是在族里,在全村人眼里,她都成了人人喊打的小偷,她现在还没嫁人,以后别说想找像样的婆家,就是最普通的庄户人家也不会愿意娶她这样的女人!
可是不拿出来,就能逃过去了吗?拿首饰是崔红的主意,动手的却是周玉青,天知道还有鉴定指纹这档子事儿,如果被警察查出来,东西照样没收,她还得坐牢,一想到这个结果,周玉青就浑身直冒冷汗!
崔红和周玉青娘俩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凌鲜儿冷静的看着这两个人,她知道她们正在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交?还是不交?
看来,有必要再给她们添一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