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受的,当属崔红了。
她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西湖商场里走了一圈又一圈,连厕所都走了好几遍,却愣是没有看到凌鲜儿和陈明新的影子!
商场的餐厅里有她最爱吃的腐乳酱方,干烧腊肉,她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有她早就看好了的合体衣服,她却只能试了又试,然后在营业员鄙夷的目光里逃离,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期待着陈明新和凌鲜儿出现,可是这两个人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进了商场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影子。
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的黯淡了下去,她急的几欲抓狂!
与此同时,她的女儿周玉青的心里,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自从上次凌鲜儿丢了首饰,她就从镇上请人,在自己的门上上了锁,那个锁又先进又结实,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却怎么也打不开,情急之下她满头大汗,骂不绝口,那些毫不掩饰的骂人的话,又被来家里买腌菜的人听见。
周玉青和她母亲一样善于见缝插针,也一样的执着,见凌鲜儿不回来,她只好从家里的腌菜上下手,能卖一点卖一点,卖得的钱,当然她要全拿在手里。
她不知从哪里学来了一个法子,在给人称腌菜的盘子下面沾上了一个磁铁,这样每次称菜的时候,腌菜重量没有增加,可是称出来却多出不少。
这样偷斤少两倒是不难,可是周玉青太过贪心,秤盘下的磁铁足足有半斤重,乡下买豆腐乳之类的东西本来就是作为配菜,一次都不会买很多,加上那么多的虚头,一下子就被看了出来。
来人起了疑心,自然会上上下下的看,这一看,就更看出了名堂,周玉青比葫芦画瓢,铁盘下面的磁铁又大又厚,别人想看不见都难。
乡下人过日子都俭省,其中更不乏想贪小便宜的人,有人见一就当十,他们一致认为周家这样做必定不止这一次,不少人就开始吵吵起来,让周玉青赔他们以前买菜时的“损失”。
生生的把个周家院子,闹的人仰马翻,天翻地覆。
周传志早就被周玉青支了出去,此刻见周家只有周玉青一个人,有些人就大着胆子开始了哄抢,周玉青还没敢拦,有些嘴巴厉害的女人们就抖出了周玉青的一些“陈年旧事”,生生的把周玉青那些酝酿好的骂人话逼了回去。
太阳还没落山,周家院子里已是一片狼藉,和那些腌菜罐子一样狼藉的,还有周玉青本来就不甚好听的名声。
直到太阳落了山,陈明新和凌鲜儿才大包小包的回来了。
崔红出门时为了搭配衣服,特意穿上了一双皮鞋,此刻早已站的双腿发胀,两眼发黑。
看到两个人回来,崔红连张口挑刺的力气都没有了。
“亲家,天已经晚了,不如到我家里去吧!明天再回家!”陈明新热情的招呼着崔红,崔红黑着脸,许久才憋出一句:“我回我自己家!”
自从两手空空的从镇上回来,崔红很是颓废了一阵子,可是她还没颓废多久,家里就重新热闹了起来!
刚刚割完麦子,在外干活的大哥大嫂回来了!
大哥大嫂是在一个深夜走进家门的,因为天黑,他们进门的时候没几个人看见,等崔红发现了动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一个月不见,两个人脸上都胖了一些,连小海、小洋的脸上也多了一些肉,看样子,他们在外面生活的还不错。
“不出门不知道,那些不知根知底的人,心黑呀!”一进门,大哥周传财就痛心疾首的说。
“可不是!”大嫂也接上话:“俺们在外面一个月,和泥搬砖的,干的都是辛苦活儿!眼看该发钱了,那包工头就卷起俺们的钱,跑了!俺们白白辛苦一个月,一分钱也没赚着,还得借了路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