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墨凌和宛妤的皇驾在第三日近午时来到靖州军营,不眠不休地赶了一日一夜,两人脸上都显出些微疲态。
“礼烈侯去安排一处营房,给长公主梳洗风尘,”商墨凌方在中军坐定,便这么吩咐了一句,杨慎将宛妤带出去后,才对坐在下首的坤城君道:“坤城君到靖州几日了?”
坤城君诚惶诚恐地站起来,欠身下跪,道:“回陛下,臣到靖州近十日了,实在是听闻靖平两州战事吃紧,放心不下,这才急急忙忙赶了过来,请陛下治臣先斩后奏之罪。”
商墨凌笑了一下,没有接这个话茬,反而问道:“听说长子召集了坤城的武僧前来助战,功绩很是卓然。”
他没有叫坤城君起身,坤城君便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回答道:“是……是……犬子就在营帐外,任凭陛下处置。”
商墨凌倾了倾身,手臂撑在大腿上,似笑非笑地问道:“何罪需处置?”
坤城君叩头道:“臣与犬子闻梁王反,恐危陛下,心急如焚,未及请旨便私自参战,还请陛下降罪。”
“好,”商墨凌依旧未允他平身,嘴上却道:“既然是一心为朕着想,朕再治你父子之罪,岂不是有些不近人情?”
坤城君惶恐道:“陛下是天下之君父,何来不近人情之说?”
商墨凌点了点头:“传凤文征觐见。”
守在门边的内侍急忙推门而出,少时便领了一位赭色衣袍,着半甲的年轻人进来:“陛下,凤文征到了。”
凤文征向前走了两步,在坤城君之后半个身子的地方撩袍下跪,叩首道:“草民凤文征叩见吾皇。”
商墨凌淡淡“嗯”了一声,便开口问道:“近来战事如何?”
凤文征自顾自站起身,向商墨凌抱拳道:“回陛下,礼烈侯统军有方,再加上草民带来的那群武僧从旁襄助,故两方兵力虽然悬殊,却没有让那反贼讨了好去。”
商墨凌挑眉看着他的动作,弯了一下唇角:“好,这么说,你还是平叛的大功臣。”
凤文征没有注意到商墨凌冷下来的眼底,犹自侃侃:“陛下真是折煞了草民,首功定然得归礼烈侯所有。”
商墨凌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哦,依此言,你应当是次功了。”
凤文征似乎觉察出了什么,怔了一怔,抱拳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