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太后道:“他的指控,足以将先皇后将后位上拉下来了。”
皇太后惊讶地微笑起来,与她打趣:“莫非这是你的用意?布了这样大一个局,只为了将先皇后从后位上拉下来?”
“这样大的局?“浙太后笑了起来,连连摇头:“错了,娘娘,妾从未布过什么局,妾只不过是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罢了。”
让先帝在梁王羽翼未丰的时候驾崩,传位于沂王,逼得梁王不得不起兵造反,皇帝想要占据天时地利人和,表现一番手足情深,便只能重用浙王,赐他封地王权,给他比所有藩王更多的特权和信任。
而她当年留下了高太医的性命,不过是为这一日准备着——皇太后想将元诏皇后从后位上拉下来,便只能依靠高太医的指控,而她用了高太医的指控,便只能欠下她这个人情。
如今皇帝想要废去凤氏的地位,使商氏彻底从凤氏的掣肘中解放出来,拿了她的母族坤城凤氏开刀,浙太后从头到尾都在冷眼旁观,从未试图阻止,也从未试图给她的长兄只言片语地提示。
以坤城为突破口,以浙王为刀。商墨凌终于实现了他最初的想法,将凤氏的后权与商氏的皇权剥离开来,同时也将自己与浙王紧紧绑在了一起。
每一步都精打细算,每一个安排都别有深意,看似是她投靠了皇太后母子,为商墨凌的即位扫清了障碍,倒不如说是她引着这两人一步步,主动选择她和浙王做盟友,主动与她走到了一起。
“妾只是深宫一介妇人罢了,胸无大志,生平所愿,不过是平安康泰。“浙太后低声道:“陛下和娘娘心中自有天下,可妾的儿子心中只有他一手组建培养的东南水师,而妾想满足他的心愿。”
皇太后张了张嘴,问道:“那毒,你是怎么拿到的?”
浙太后镇定地回答:“先前东越王住在重华宫时,曾与她有过几面之缘,彼时卫国长公主方与她达成交易,妾便前去凑了一脚,在陛下面前锦上添花地美言了几句。”
皇太后道:“你从那时起便有这个打算了?”
浙太后摇了摇头:“妾从未有过这个打算,是元诏皇后对高太医提出来的,妾只是顺水推舟,令他将药献上去罢了。”
皇太后沉默了很久,悠悠道:“先前我还年轻的时候,尚未进入宫廷时,曾有人问过我一个问题。”
“倘若我的儿子与我的丈夫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我应该帮哪一边。”
她说着,对浙太后露出了一个笑容:“想必你是一定会选择儿子的罢?”
浙太后回之以微笑:“妾从未嫁过丈夫,妾嫁的,不过是一个名号罢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