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惊吓的。”郑纬揉了揉郑绥的脑袋,“不过是一些不相干的物件,真丢了也不值什么,你这么费心做什么。”
“哪可不行,阿兄曾说,才貌双全,心头所愿,指不定我将来的五嫂可能就从这些信札里面挑选,我自然要费心些。”
郑纬先愣了一下,瞧着郑绥圆鼓鼓的脸上,尽是认真,恍过神来,想哈哈一笑,那不过是他和阿舅的玩笑之语,没想到郑绥竟然当真了……一时间,郑纬却又笑不出来了。
此刻,不管是郑纬,还是郑绥,俩人都没料到,这些女郎抛过来的信笺香囊等物什,没有成全郑纬将来的姻缘,却成就了二兄的郑纶的姻缘。
琅华园中,书房内,烛火通明,郑渊和郑经伯侄俩,跪坐在榻席上,相对而坐说着话,案几上摆放着茶具,旁边有一僮仆在煮茶。
陆续有说话声逸出。
由远而近,先听一个低沉的声音道“……阿大怎么想到冯家娘子了?”
“也不一定就是冯家娘子,荥阳境内的郭冯段京,四大姓的女子皆可,只是我听十三娘偶尔提及,这位冯五娘和二郎年岁相当,又是冯世父的侄女,更为要紧的,她父母早亡,兄弟皆无,只单她一人了。”这些是他从李氏那问来的消息,但他绝不会告诉伯父,是因为上次看到阿奴从熙熙那捧回一叠信笺,其中有一封便是这位冯五娘给二郎的,无意间,他有了这个念头,当然,也是那时,他才惊觉,二郎年已十七。
郑渊抬头望向郑经,明显不信,哼声问道:“只是因为这些?”
郑经没有辩驳,只轻声道:“阿父,二郎年已十七,下面的三郎四郎也已十五,自来长幼有序,二郎的亲事不定下来,三郎和四郎便跟着一起耽搁。”
“阿大,不管怎么说,你要记着,阿寄终归是你兄弟。”
“儿一定谨记。”郑经闷声回道。
郑渊抚额叹息了一声,“这事缓缓,冯家终究门第低了些……而且阿寄的妻族,不能太过单薄,他比你更需要一个强大的妻族。”
“儿亦知晓。”郑经没有否认,目光炯炯地望向眼前的伯父,唤了声阿父,“可目前的情形是不允许,我看中冯五娘,正是因为她家里人口简单的……”
郑渊摆手打断了郑经的话,“不要再说了,再等等,好在阿奴还只有十四岁,还可以等上一两年。”
郑经一听,便知道这话又得无疾而终了。
果然,只听伯父问道:“你前些日子写信去平城,可是为了熙熙和阿奴的事?”见郑经点头嗯了一声,带着几分惆怅道:“若是阿奴的亲事这边能先订下来,阿寄的就更不用着急,可以再看看,如果是熙熙的亲事先订下来,你阿耶绝了希望,阿寄的事上,你更不必太过着急了。”说都会望向郑经的目光带着几分严厉。
郑经不由地垂下头,低声道了句:“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