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史文记——
大庆傲帝七年冬,太傅焦利和遇刺身亡,帝震怒,焦老夫人入朝面圣,诉其因为焦氏庶女雨甄不祥,以祸焦家,求帝收回
庶女雨甄与景亲王联姻之文书,帝允。
次日,焦府发丧。焦氏庶女雨甄拦棺哭丧,被焦老夫人杖责,险命丧棺前。焦老夫人逐其出焦家,生死不来往。丧棺过后,景亲王以病体来寻,请焦氏庶女雨甄回府,被拒,闻者无不动容。
女子独行而远,其后无人闻其踪迹,同天地从无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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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庆傲帝八年的冬末春来,眼看新春佳节即将来临,欣罗城每家每户都已经挂起了喜庆的红灯笼,然而那一座上书牌匾“柳府”的豪门府邸也不例外。
金儿……啊,应该称她为柳金柔才对,此时此刻一身锦衣华服的她手里拿着一个刚用小剪子剪好的纸花正在窗户前比划着:“妹妹,你说我这花贴在这窗户上可够喜庆?”
焦雨甄微笑着看了一眼柳金柔,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姐姐剪得那么好,贴上去自然好看,这么大的福字,看着就已经很喜庆了。不过我突然觉得……什么时候姐姐有了婆家要出嫁的时候,贴上了双喜的字样才是最喜庆的。”
柳金柔娇嗔的看了焦雨甄一眼,有些不自在的收回了手:“你这丫头总是笑话我啊……”
“我说过要给姐姐过上好日子的,自然是要惦记在心上,哪里是笑话姐姐呢?”焦雨甄一边说着,一边想要从椅子上起来,可是身子才刚刚挪动了一下,却觉得一阵头昏目眩袭了上来,让她身子一软又坐回了椅子上。
“妹妹!”柳金柔连忙过来给焦雨甄探了探了额头,“怎么好像又有一些发热了?都有已经一年了,怎么一到了起风降温的时候,你就会生病。”
“一年了……”焦雨甄轻轻勾了勾唇角,并不介意自己这个从一年前就落下来的病根。
其实所有的事情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了,如同她可以那么轻而易举的接受自己额头上那去不了的疤痕一样。记得一年多以前她雪地重生,额头上的疤痕就因为没有及时的治疗而再也去不了,后来背上意外受伤,却又三番五次的撕裂了伤口,先被焦又涵倒了香炉灰和辣椒粉,还有用伞打,后来还被焦老夫人潘氏用了拐杖打,那个时候她的伤口已经恶化得很厉害了,若非她命硬,早就因为各种并发症而死了,可是……她还是熬了下来,足足大病了三个多月才能下床,但是从此她的身体就大不如前了,别说想要习武练身子了,现在的她简直娇弱得如同真正的千金小姐那样动不动就头晕目眩和生病,更重要的是……她也已经确定了自己是中毒,那个毒……半年前遇到的江湖上第一神医圣手紫桑奕琅和她说,那毒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娘胎……那么遥远的时候啊……
只可惜新月阁的那位韩月公子动作太慢了,足足一年有余,却依旧没有给她带来半点柳姨娘生前的信息,也不知道是不是给忘记了,或许是忘记了吧……
脑海里浮现出即墨翰飞那张无可挑剔的俊脸,焦雨甄轻轻叹了一口气,自从她被赶出了焦家,她和即墨翰飞的婚事也被皇帝即墨和傲给取消了,后来即墨和傲还另外安排了一个女人给即墨翰飞,但是那个赐婚的圣旨才刚下来,那个女人就上吊自杀了,即墨翰飞这位克妻的景亲王更是从此没有再出现在世人的面前,行踪比以前更隐秘了。
不过相对于即墨翰飞的隐秘,即墨子泽和焦如之就不一样了,一年前开春以后他们两个人举办了一场隆重的婚礼仪式,听说各国使者都有到场祝贺,那场面和架势就连焦又涵进宫被封为焦德妃的时候也没有那么隆重。焦又涵也是有本事的人,不过是短短的一年间就爬上了四妃之一的位置,但是只有焦雨甄心里清楚,正因为没有了焦利和,没有了她当景亲王妃,焦又涵才有今天的,一切……都源自于别人的牺牲,否则即墨和傲不可能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