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学军,其实国子监的学子们已经见识过了,就是上回的大比武。比过战术、体力、军事对抗,也拉过练。但令小伙伴们感到紧张的是,很怕监里被军事化管理。那岂不是早晚要出操,每天要跑步,走路要直线,然后吃饭洗漱都要快速?而且还不能说笑打闹?那样的学习生活还有什么意思?所谓上学,不就像小奶狗才出窝那样,你压压我,我压压你,你咬咬我,我咬咬你,一起探索未知的世界,然后一起抢奶吃!
不过好在,前头学农和学工进行得顺利,我父皇得报后很高兴,大臣们,包括最爱挑刺儿的御史在内都众**誉,于是曹大祭酒也高兴,对学子们的反应就重视起来。最后决定,学军一项的具体内容还要研究考虑,或者下个学期再说。
监内一片沸腾,学子们个个像被减刑的罪犯似的。我也挺高兴的,虽然我现在天天锻炼身体,到底身体素质和底子在那儿摆着,仍然很怕对体力要求高的事情。比如,体育课。在测验一里跑步时,我累得像条狗,到目的地后,蹲在路边吐舌头。
现在好了,我除了功课方面争取保持在前十名外,没什么可操心的。我最近很爱学习,就连小武也怕跟不上我,努力了起来。我们两个考试经常吊车尾的家伙就跟转了性似的,其实我只是不想让自己闲下来,免得总是想起公羊潇洒。
可是我想躲他,他偏不放过我呀。这天我才回到住处,他在走廊就堵住我。
“干嘛?”我努力凶一点。
不过他不怕我。从来就不怕。
“尊师节就要到了,身为太子殿下,怎么也得起点表率作用啊。”公羊潇洒笑眯眯地,“不知你有没有考虑过要怎么为国子监的先生、教官和官员们庆祝?”
我向后退了一步,好在不那么仰着脖子的情况下看他。他身体似是恢复了,不再瘦得那么可怕,但仍然没恢复到他之前的模样。我听小武说过,只有习武的高手才感觉得到,他身子亏损得很厉害,连武功都打了折,绝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安健。
而我在调整自己情绪的同时,他肯定也调整了他的。所以,我现在明面儿上可以坦然面对他了。他呢,也变回以前对着我笑眯眯的模样。只是有时候,他看我的目光极温柔,带着股流连的意味,会让我莫名的心跳。虽然他会很快收回目光,但我仍然确信,我们病了,这病一时片刻好不了,只是被强行压制住,暂时不会犯而已。哪天真犯起来,说不定就是要死要活的。
此时,见到他假装无所谓的样子,我突然很伤感,就没跟他呛着说,只道,“还不是往年那个样子,全体教职员工放假一天。我父皇会颁旨说些鼓励的话,再给点赏赐。顶多,我号召这一天大家不要淘气,让先生教官们安稳些,不用太操心就是了。”
尊师节,是大燕独有的节日,是优良传统,早在五百年前就有,并非是我提出的。其主旨就是:弟子事师,敬同于父。父亲得有生日啊,于师长而言,就是统一的尊师节。时间,是在五月十五。在其之后一个月,国子监放暑假,直到七月半,鬼门开时再开学。如此,一个学年就结束了。就我而言,应该读三年级,公羊潇洒要毕业了。
假如,他不再找各种理由留级的话。按说应该不会了,他要成亲了嘛。
“这样虽有惯例,但显得诚意不足。”公羊潇洒拉我坐到一边的廊柱上道,“你知道,今年我是最后一年在国子监,有点舍不得。”他说这话时,眼神却在我脸上一扫而过,似乎是在表达,舍不得的其实是人,害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保持镇定、不致脸红。
“直说吧,你想怎样?”我怕泄露内心的真实情感,于是有点烦躁,就想不管是什么,答应就得了。现在我们两个单独的、私下的相处,实在对我考验太大。
“我想,应该像过年那样,让先生和教官们很高兴,要有吃、有喝、有玩,有娱乐。最好就是……”他停顿了一下,令我感觉,最好二字的后面,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最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