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晓不答而是问尧立:“你怎么知道我爸触动了我的电脑?”
“师傅有一个动作我很熟悉。他可以不接触任何东西而改变内在。昨天在车站,是我把行李包包拖到师傅跟前,最后关闭包包拉链时是师傅所为,他那时候就已经把我熟悉的动作做完了,只是您还浑然不觉。”
“原来如此。”李方晓沉吟。
“所以说,你一人在外可得多学点儿眼眨眉毛动,起码也是察言观色的一个举措。”尧哥做小结。
李方晓沉吟片刻,先不对眼眨眉毛动表态,而是问尧立:“你怎么会对我爸抹去内在的那个动作很熟悉呢?”
“说来话长。跟您这次出行没有直接关系。”
李方晓不依:“既然你们已经脱离我爸的视线,我也基本没有要办的急事儿,不妨就说说是怎么回事,以便我今后防着我爸当我面做手脚。”
尧立想了想,点点头,他谈及几年前的一件往事。
“当年,您还在读大学,早出晚归,对家里事儿、公司事儿从不上心。尽管如此,您也应该知道,尧哥和我的分工都是围着师傅打圈圈。尧哥是内务主管,事情比我杂,而我呢,除了对外公关,就是处理师傅的日常邮件。时不时地,也把师傅认为重要的资料复制或者打印存档。”
李方晓点题:“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东西?让我爸惊心?”
“是。有一次,我在一堆资料里发现了一张纸片,有四块豆腐那么大小,看样子是从报纸上裁剪下来的。因为这张纸片的左上角有一个栏目名称,我还记得是《路趣拾遗》,说的是笔者五年间与一家人的邂逅巧遇。”
“是哪里的报纸?”
“那就不知道了。这篇文章我至今记忆犹新。对了,”尧立忽然清醒:“少爷,文章中提及的人就姓夏侯。”
“嗯?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时间太久了,再说那纸片莫名其妙就不见了。甚至,我根据纸片内容也敲了字存了盘,只是师傅进过我的房间之后,文档就全部消失。我仿佛记得,当年师傅就是站在我身后,忽然就感觉到一股凉风袭来,自此,电脑就成一光秃秃的白板。昨天,我在师傅身旁就感觉到了一股股的凉风,于是跟尧哥过眼色,要尧哥赶紧跟你提个醒。”
“少爷,你上车后有没有检查电脑?”尧哥紧张兮兮。他左顾右盼,把电脑包拎过来一看,惊讶不已:“您的笔记本呢?”
李方晓沮丧:“别提了。尧立你接着说吧。”
“好。这篇文章是由三个故事组成的。第一个故事是讲述笔者沿着长江中下游采风,遇到一家奇特人家。这家人两男两女,是父亲母亲和儿子媳妇。他们开着两辆车,一辆是拖挂,就像高速路上运送小汽车的那种车,分上下两层。车斗里载着四口黑漆棺材,特别扎眼;另一辆是房车,烧饭、睡觉的家伙什一应俱全。他们不走高速,尽挑崎岖山路而行。笔者出于好奇,上前搭讪,并得到主人同意,搭上了他们的顺风车,并与这家人共同露宿野外,帐篷、篝火作伴。第二天他们互道珍重,各奔东西。印象里,笔者说,这家人不善言语,但待客有道,细心周全。”
“后来呢?”李方晓追问:
尧立陷入回忆:“两年后,笔者从长江入海口折转往南继续采风,半道上竟然又跟这家人相遇。同样的四口黑漆棺材赫然映入眼帘。不同的是,在黑漆棺材上各自蒙上了一大块帆布,但棺材前后可见烫金的夏侯字样。实在是好奇,笔者这回找足理由搭车多待了两日,而且主动在集市上多买了些肉食蔬菜送给这家人。这家人也不客气,欣然接受。可笔者旁敲侧击费了不少功夫,才知道这家人姓夏侯,因兴修水利而迁徙。其他的就一概不知。”
“这是哪一年的事情?”
“我想想。”尧立闭上眼沉思少许,睁开眼点了点头:“笔者说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吧?嗯,是那个时间段。但是写那篇文的时间是推后了五六年的光景。”
“接着说。”从时间上看,李方晓似乎察觉了什么。八十年代末,夏家被一场大火湮灭,而八十年代末夏侯姓有几个人不正常地奔波于崎岖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