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自从卧病在床,怕病过给孩子,见到嫡子的机会还不如白流苏来得多。此刻一见嫡子面黄肌瘦,羸弱的样子,早前白流苏说的话她已经信了七八分。
女人可以是善良软弱的,但是作为一个母亲,一旦触碰了底线,便瞬间有了坚实的铠甲和锋利的武器。
白流苏拉着白泽言闯进安氏卧房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娘亲,无论如何今天也要把泽言留在宁和院!”
安氏满眼是泪,如今她换了方子吃药,身子日益渐好,自己亲生儿子岂容他人觊觎!不用白流苏多说,她必定是要把儿子留下的。
白流苏也早预料了娘亲的反应,而眼下,她唯一要做的就是等。
不消一个时辰,林氏果然风风火火的朝着宁和院赶过来。虽然二房不和她乐见其成,但是白泽言她必须放在眼皮子底下拿捏着。
一到宁和院,便见着白泽言在院子里头跪着,小家伙面如金纸,几乎是摇摇欲坠。看在林氏眼里,自不会有什么心疼了,只是疑惑罢了。
不过这表象还是要做的,快步上前嘘寒问暖:“五少爷这是怎的了?”
白泽言见林氏一副假仁假义的模样,心中鄙夷,却不得不照着姐姐说的演下去。“哇”的一声哭的凶了,只是不说话。
林氏皱眉,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恰此时杜嬷嬷出来,朝着林氏毕恭毕敬福了福身子道:“大太太您来了,我家太太正要请您过来呢,可巧了。”
林氏眼皮一跳,她怎么觉得今日之事透着些古怪。尚未想清楚其中关节,人已经被请到了安氏的里屋。
安氏的房里被药味覆盖,林氏自然知道那些药多孟浪,平日自己也是不敢来的。今日事发突然,她到把这一层忘了,当下虽然寻了软塌坐下了,可身子到底不爽利。
房间里,只留了安氏和白流苏,杜嬷嬷自在门外守着。林氏还未张口,卧床上的安氏倒是一脸怒容“我竟不知这小畜生这般顽劣,这些年多让大嫂费心了。”
林氏一听,心中冷笑。来时丫头已经说明了情况。五少爷大骂三小姐和二太太,这会儿在院子里罚跪,想必是把两人气着了。
想通此节,林氏立刻端出一副大房宽容的气度和仪态来“我当是什么事呢,左不过是小孩子家淘气吧,弟妹莫为了这点小事气坏了身子。”
白流苏手中捏着月白的茶碗凑到嘴边,恰到好处的掩盖住嘴角的冷笑。好个林氏!娘亲和泽言如今的局面可不是你一手好戏!
林氏正要为白泽言求情,顺带把人带回景合院。没料到安氏突然道:“辱骂尊长是个什么德行,岂能是小事!我若不好好**他,怕以后他是要翻了天了!”
此言一出,林氏不由得皱眉,这话的意思在分明不过,是要把白泽言留在宁和院了!“弟妹,孩子还小,眼下你又病着,五少爷也是身体不佳,倒不如你安心养病,等你好了……”
话还没说完,安氏强硬道:“嫂子不必劝了,我若今日让这小子逃过了,以后他那还有半点规矩。这事我心意已决!”
林氏暗暗惊讶,一向性子软弱的安氏,今日怎的这般强硬起来?难道她是铁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