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顺着龙千玺的话又撒了两未央坐下来,重新回到棋盘,抓了把棋子洒在棋盘北角,缓缓道:“胡人近来蠢蠢欲动,但是我听说他们的汗王得了重病,大小诸事都委派给了汗王的女婿。只是这个女婿似乎起了战心。”
接着他又撒把黑子放在棋盘东角,抬头直视龙千玺的眼睛:“圣上沉迷金丹,我记得那炼丹的道士是淑贵妃寻来的。”
龙千玺跟着补充道:“上次圣上服下金丹魔症,我查出金丹其中一味药来自胡地。”
颗棋子放在棋盘西北处,颇有深意的点了点这一处:“庄国公那一对后人恐怕已经在燕北生根发芽,甚至与此次金丹一事大有关联。”
龙千玺不得不点点头,未央的洞察力,天下无人能及。接着未央的指尖划过棋盘停在北角那一把棋子上:“而这胡地汗王的女婿来历并不明确,听人说他是胡地普通人家的子弟,却被汗王最疼爱的九公主看上了。”
龙千玺眼睛一眨,算是对这种说法的轻蔑。未央凉凉的说道:“素闻九公主才智胜过胡地儿郎,因而颇得汗王的宠爱,以她的眼光,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婿岂是凡品。千玺,你是不是想到了那个人?”
龙千玺莞尔一笑,少有人能见到他的笑容,见惯了他铁面冷颜,而当龙千玺笑的时候,会有一个深深的梨涡展现在嘴角,让他整个人都柔和温润起来。
他的俊美就连未央也是招架不住的,跟着眼角弯了起来:“千玺,你真应该多笑笑的。”龙千玺闻之一愣,又迅速冷脸,仿佛刚才那一笑只是幻觉。他凉凉道:“某人惊人之貌也是该多笑笑,不知谁被宫中人奉为广寒仙人。”
像独居明月之上那位冷到心底的仙人,便是宫人们对于未央的印象。未央不可置否的扯了扯嘴角。继续摆弄那一盘棋局。
艳阳正好的日子,白致远命人抬了一缸荷鱼放到白流苏的院子里,端午之事也传到了白致远的耳朵,他心中不由得心疼自家这位玲珑可人的女儿,大概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因此他特地从清华寺的放生池中求来一缸荷鱼,保佑他的流苏平平安安,不再遭受无端的嫉恨和欺辱。
几个护院抬着小缸荷鱼放在三思楼小院的中央。几个粗使小丫头跟着到了跟前围着看,那是一个两尺宽的白底青花瓷缸,缸里一株小荷带着一株莲蓬伸出缸外,清淡的荷香晕染开,而两尾橘红的小鲤鱼正藏在荷叶下头嬉戏玩闹,一会儿东来一会儿西。
丫头们都是半大孩子,忍不住围着逗弄起来,长欢抬头道:“小姐,你看这荷鱼真漂亮!”白流苏方放下了账册,同丫头们一起看鱼,的确灵气逼人,惹人喜爱。
她心中对父亲甚是欢喜,父亲还是一如前世那般在意和疼爱自己。现在她十分满足白安堂的现状,有个勤奋上进的弟弟,有个疼爱妻女的父亲,有个慈爱的母亲,还有一个即将降生的小生命,一切都朝着最美好的方向行进。
只是波澜不惊的生活之下,往往暗藏无数杀机,白流苏怎么也不会想到此刻她竟无意卷入到一场纷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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