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们这是要去县城吗?”方景天这才想起来问他们的去处。
张皓陵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方景天听后,很是同情地摇了摇头,“我看这宅子你们是铁定要不回来的了。毛家兄妹早已搬进去住了。这不,新纳的这个姚三妹也是要住进去的。”
张皓陵倒还好些,青苹已是气得暴跳,“这厮也太欺负人了!”随即又将目光撇向方景天,“你不是他跟前的大红人吗?也没想过要劝劝?”
方景天摸着鼻子,苦笑一声,“说得轻巧,我要是能劝得动他,现在就不会跟他一起瞎胡闹了!”
青苹自然是明白的,自古民不和官斗。更何况这个年头,商人的地位本就低下,而毛家的后台又如此地硬实。方家巴结他还来不及呢,哪还敢站出来指责?
如若在以前,张家的这幢宅子,既然被毛家兄妹看上了,送给他们也不是不可以的。可如今张家自己也快要没落了,自然是舍不得的。
青苹悻悻地哼了两声,正要再说点撒气地话,不妨被前面的喧闹声打断了。
“识相点!快快让我们先过!不然,没你们好果子吃!”这是娶亲队伍里一彪形大汉在说话,语气蛮横无理至极。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对面出殡队伍里一个手捧灵牌、披麻戴孝的青年有些无奈地回道:“死者为大,何况还是我们先上的桥呢,理应由我们先走才对,你不能这么不讲理啊!”
彪形大汉瞬间怒了,扯着嗓门大骂,“哼!老子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毛大公子的车驾你也敢挡!兄弟们,给我上,打死这个不长眼的臭小子——”
随着他的一声吆喝,娶亲的队伍里立马闪出十几个操着家伙的大汉,二话不说,直接朝出殡的队伍冲了过去。
青苹来不及多想,挥着手大吼一声,“慢!”随后小跑着走上前去,站到了两边队伍的中间,沉着脸看着他们。
毛人龙的狗腿们没曾想横插进来一个貌不惊人的小丫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哈哈大笑起来。先前那个发令的大汉甚至还将手伸到了青苹的下巴上,嘴里轻佻地笑道:“小妹妹,怎么?瞧着人家姑娘嫁人,心里发慌了?哥哥我正好闲着呢,呆会进了城,咱俩今晚就好好乐呵乐呵吧!”
他的话,顿时又引来了一阵大笑。
青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迅速地出手出脚,一下将大汉绊倒在地,反剪了他的双手,再一脚猛地揣在他的裤裆处,痛得那家伙“哇哇”大叫。
这变故不过是眨眼间的事,那些咧着嘴大笑的狗腿儿们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随即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呆在了原地。
张皓陵和方景天这时也都赶了过来,见状也都吃了一惊。
青苹拍拍手,也懒得理会他们的表情,直接跃过去,径自走到毛人龙的大白马前站了,“毛公子,按说今天是你娶亲的大好日子,我不该多管闲事?但你的手下实在太浑了,我替你教训了他们一下下,希望你不会介意!”
毛人龙又不是傻瓜,刚才的情形他全看在了眼里,心里尽管气得不行,但也被青苹露的这一手给镇住了,当下也打着哈哈道:“好说!真没看出来,姑娘小小年纪,却练了一身好功夫,真正是了不得呀!”
“毛公子,请慎言!本姑娘喜欢说人话,做人事,讨厌溜须拍马,更讨厌以势歁人的鼠辈!虽然你爹是开平县的父母官,但本姑娘的来头也不小,自然是不怕你的。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青苹态度强硬,似乎根本没将毛人龙放在眼里。
其实像毛人龙这种人,本就是欺软怕硬的。他之所以猖狂到现在没人敢治他,还不就是仗着有老爹撑腰,还有个疼他如心肝宝贝的奶奶。
但是今儿个碰到了天不怕地不怕的青苹姑娘,言语比他更嚣张更霸道,也就没那么得瑟了。
这会儿方景天和张皓陵都已追了过来,见状急忙跟毛人龙赔不是。毛人龙也是个精明的,想着刚才青苹的言行举止,有可能还真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又瞧着眼下连方景天和张皓陵二人都肯为她出头,越发地觉得这丫头不简单。于是也就借坡下驴,没有作声。
然而他让了步,青苹却得寸进尺了起来,“毛公子,我还是那句话!今儿个这事,还真是你理亏。死者为大,何况你娶的也只是个小妾,于情于理,你都应该让他们先过!”
方景天二人没想到这丫头如此地死心眼,心里又气又无奈,也只得上前帮着相劝毛人龙。这让毛人龙更加觉得,这姑娘的来头很大,眼睛骨碌碌一转,心里顿时就有了主意,随即便笑了起来,“好吧!本公子大人大量,就不跟他们这些无知小民计较了!让他们先过好了!”
毛人龙随后挥了挥手,让丧葬队先行。
他的这番举动,立时让张方二人不约而同地对青苹投以讶然的目光。他们可不认为,单凭自已的三言两语,就可以将这个开平县的土霸王唬得让了步,一定是青苹使了手段。
与此同时,对面的丧葬队伍里,立时走出好几个披麻戴孝的年青人,先是对毛人龙行了谢礼,又转过来对青苹千恩万谢了一番,这才指挥着自己人快速地通过木板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