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介意忆璋不是你的女儿吗?我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吗?”顾明瑜喃喃低语,像是问顾明璋,又像是问自己。
“你从来就没有机会,你也没把握机会。”顾明璋微笑,有些怜悯地看着自己的哥哥,“阿瑜,你没有我爱囡囡深,所以囡囡不会选择你。”
在你只是为表面一口气和蔡雪娇争执时,我默默地设法解决囡囡的困境;你为学业有成远赴b大时,我为囡囡放弃了名牌大学留在g市;你利用假期时间和同学朋友游玩吃喝,我为囡囡的幸福辛苦地拼搏着。
……至现在,我为囡囡守身如玉,你却借酒消愁,和蔡雪娇和沈容不清不白。
暮色已沉,城市的灯光刚点亮尚不明朗,远处车辆人流喧哗,他们的周围却静极了,顾明瑜在顾明璋怜悯的目光里看懂了一切,面色越来越苍白,不久,又浮起病态的潮红。
颤抖着哆嗦着,许久后,顾明瑜极艰难极吃力,咬牙再咬牙,反复吸气,嘴唇轻颤:“阿璋,对不起,我……我隐瞒了一件事……忆璋是你的女儿。”
“你说什么?”顾明璋遽然变色。
“我应该早明白,阿笙爱的是你,我就算瞒着也得不到她的。”顾明瑜轻笑起来,泪水从眼角渗出。
五年多前那晚,顾明瑜和同学聚会至凌晨方散,因顾明璋和方笙的家离得近,他便去了他们家,进门时顾明璋和方笙的房间门虚掩着,他下意识望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使方笙和顾明璋五年活生生分离,让方笙受了五年的折磨。
方笙被子盖得严实,然而,脸颊湿润莹腻,露出被子的那截嫩藕似的脖子有些地方微微泛红,红与白混杂,娇弱和妩媚复杂地混合在一起,那份慵懒的陌生的从没见过的娇媚风情让人心跳急得不行,他嗓子眼发干,喉结滑动咽了口口水,忍不住就走了进去,轻轻躺到床上隔着被子搂住方笙。
“我刚躺下去,阿笙就醒了……”
那时的情景顾明瑜想起来还有些恍惚。
方笙睁眼时初始还是迷迷蒙蒙,甜甜地喊了声二表哥往他怀里钻,头部还没落进他臂湾就跳了起来,跟着,像疯了一样痛哭大骂拼尽力气捶打他。
“阿笙……她就是有办法,在咱们兄弟俩没开口说话时就能发现咱俩谁是谁……”顾明瑜呜咽着捧着脸蹲了下去,“阿璋,我那天不是故意不解释,我其实不知道阿笙为什么那么生气,我以为她生气我躺到你和她的床上。”
顾明瑜落荒而逃,后来羞于见顾明璋和方笙,没几天就找了借口出国进修去了。
顾明璋愣住,原来误会是这样发生的。
那一夜和方笙缠绵后,方笙沉沉睡了过去,他突然接到警局电话,得知张悦被强-暴,他急匆匆赶去警局。
张悦的情形很糟,他怕方笙自责,认为张悦出事是因为他们没送张悦回家,天明时编了个公事很忙的借口打电话给方笙,接下来几天,因为张悦情绪失控崩溃,他一直在医院照顾张悦。
“可是……可是忆璋的出生日期不对?”顾明璋喃喃问道,如果忆璋是他的女儿,那他父亲顾瑞为什么说那番话?
“忆璋的出生日期估计阿笙做了手脚了,在f城的时候,阿笙责骂我打我,亲口说忆璋是那天晚上怀上的。”
他父亲以为忆璋是明瑜的女儿,怕自己兄弟反目,于是认领了罪名。
忆璋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难怪,初见面就把忆璋疼入骨髓。
难怪,忆璋认定自己是她的爸爸,原来,冥冥之中自有骨肉连心。
顾明璋哈哈大笑,笑声之后,又捂住脸呜呜哭了起来。
折磨他和方笙五年的分离,竟然只因一个误会!
兄占弟媳,因为这个无法启齿的误会,方笙咬牙欺瞒真相,将爱恋掩埋在冰冷的伤害下,独自一人远走他乡。
“阿笙,你以后都不用再痛苦伤心了,忆璋是咱们的孩子,我和你的女儿。”顾明璋很想跑到方笙面前,搂住她,大声告诉她这个喜讯。
想马上见到方笙的心情那样迫切,胸腔里的血液像烧沸的开水咕哝哝冒泡争先恐后要往外冲。
不行!他等不得了。
顾明璋进了警局。
必要的手段,还有陈情诉求,又打了电话找了关系网,警察答应替顾明璋给方笙传话。
传话警察进去不久出来,顾明璋见到了方笙,躺到行动病床上被推出来的方笙,雪白雪白的脸,她的身下,白床单已被染红。
***
沈棠走后,方笙拖着沉重的双腿回到囚室后呆呆痴痴,恍恍惚惚中,过去甜蜜旖旎的一幕幕影像在脑海里不停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