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谨于是翻遍药典,想要找到奇寒草的样子,可是,却毫无头绪。后来无意中看到一本《毒经》,竟在上面看到了奇寒草。奇寒草生在极寒的雪山,十年才开一次花,得来十分不易,市面上根本找不到。他的病的症状,确实跟奇寒草的毒很像。
从那一刻起,连谨就开始不信任身边的任何人。
今天在靖王府里,白子衍竟然问他,还在服用奇寒草吗?
白子衍是天下闻名的神医,既然他这么说了,那么,毋庸置疑,他的病,就是奇寒草所致了!原来他根本就没有病,是被人下了毒。而且是从小时候起,一直到现在!
是谁呢?是谁要害他?还是保护他?是母妃吗?母妃她知不知道,他现在没有多久可活了呢?如果她知道了,会不会后悔,会不会伤心?他想不明白,所以当白子衍问他要不要治疗的时候,他选择了离开。
因为他不知道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所以,只能按兵不动。
他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七爷,七爷……。”到了宁王府,吕临安轻轻摇着闭着眼睛的连谨:“回屋里睡吧,在车里该着凉了。”
连谨慢慢的睁开眼睛,咳嗽了两声:“到了啊,怎么这么久?”
“哪里久,从靖王府到咱们宁王府,才不过两刻钟,七爷您睡糊涂了吧。”吕临安扶着连谨下了马车。
连谨的脚步有点不稳。
吕临安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些天,连谨的病越来越重了,会不会……吕临安不敢往下想,忍不住劝道:“七爷,您就听小的一句劝,还是让白大少给你治病吧!白大少妙手神医,一定能治好您的病,您何苦像现在这样遭这个罪?我都心疼死了,恨不得替您挨这个痛苦!”
连谨瞥了一眼吕临安,没有说话。
吕临安是自小就陪在他身边的,是比母妃和父皇还要亲,比兄弟还要亲的人,他要不要相信他呢?如果连吕临安都不能相信,他还能信谁呢?
回到了卧房,吕临安就去给连谨煎药了。煎好了药,又服侍连谨喝了下去,扶着他躺下,重新盖好被子:“七爷,您睡会儿吧,今儿个操劳一天了。”
连谨点点头:“你出去吧,你守在边儿上,我睡不着。”
吕临安应声要出去,走到门口,突然看到书架旁放着的那盆白茶花有点蔫了,他有点纳闷:“这花怎么又要死了?我搬出去让花匠好好伺候伺候。”
连谨双手抓住被子,朝他吼道:“我就喜欢那花,不用你管,你赶紧给爷麻利儿的出去!”
吕临安吐了吐舌头,不明白自己家主子的嗜好,既然喜欢这花儿,还眼睁睁的看着花死了不让他管?不过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听话的出去关上了门。
连谨竖起耳朵,听到吕临安的脚步声走远,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走到书架旁,把那种白茶花连根拔起。
看来这花儿不是第一次被拔起来的样子,他没有费什么力气,很容易就把花拔了出来。
然后冲着花瓶,哇的一声,把刚刚喝了的药都吐了出。吐干净了,他才把花重新栽回盆里,重新回到床上。
这几个月来,每次吃完药,他都会这样吐出来。白茶花会慢慢的没有精神,四五次之后,白茶花就会从根到叶全部枯萎。
这株,已经是他屋子里换过的第十盆白茶花了。
他不知自己到底吃了多少年的毒药。
他觉得自己很像这些可怜的白茶花,一点点的枯萎,然后死去。
他现在,离死去,也不差多少时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