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翊平手心冒汗,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顾永乐帝冰冷的目光,解释道:“父皇息怒,儿臣所说并非帮楚若曦求情,而是为了大周国祚,江山社稷!”
永乐帝推开他的手,冷冷道:“你十年痴傻,就是这样隐忍过来的?为了个女人黑白不分,颠倒是非?”
“父皇!大周之祸根源不在楚若曦,她只不过是颗棋子,真正祸害大周江山社稷的是楚元山同那些个与他同流合污的奸佞小人,楚元山不除,楚家人就不能动啊!父皇……”
杨翊平俯身跪在永乐帝脚下,头重重的磕在地砖之上,一动不动,“儿臣不是帮楚若曦求情,是不想逼楚元山狗急跳墙,兴兵造反动乱江山社稷!”
一说到楚元山,就是永乐帝心中的痛,他盯着太子的宝剑久久无语。
杨翊平俯身在他脚下,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胸口好似在打鼓。
“地砖寒凉,别跪了,起来吧!”
永乐帝轻轻叹了声,坐回御案之后,望着小小年纪,却一脸英气,立如青松般的儿子,心中流过一丝暖意,他说的没错,将楚若曦定罪,按照大周律法,谋害皇室,当诛九族,而手握40万大军,更掌握着京郊几十万神机营的楚元山不会坐以待毙,后果不堪设想!
“平儿言之有理,父皇心痛峥儿一时顾虑不周,才错怪了你!”永乐帝神情落寞,身为九五之尊,却被权臣左右的滋味不好受,又不能将现状扭转的无力感让他更加的痛苦,也难怪太子小小年纪宁愿孤身冒险也要除掉这个大奸臣!
“父皇无需自责,是儿臣无用!”
“这么多年也苦了你,就不要再说这些了,平儿,眼下楚若曦的事改如何处置,倒是棘手,你可有法子将此事顺过去,也好让楚元山无话好说。”
永乐帝忧心忡忡,这事瞒不过楚元山,楚志诚的事君臣已有嫌隙,再动他嫡女,只怕是火上浇油愈加不好收场。
杨翊平想了想,剑眉一扬,“此事错在殷天正彻查有误,同父皇无关,父皇晕厥醒后第一时间命人去救楚若曦……”
永乐帝眼中一亮,暗暗点头。
听得楚若曦参与了杀害太子一事,他当场就晕了,然后发生的事的确同他无关!
“不过,楚元山就算信了朕,没有下旨降罪楚若曦,可楚若曦下狱受辱是少不了,也无法更改的事,只怕他心有怨恨,借口刁难。”
杨翊平思索片刻,“权宜之计,还请父皇帮儿臣保守‘装傻’的秘密,至于楚元山,同他手中的四十万大军,儿臣会让他们慢慢的消亡下去的。”
他的眼如浩瀚宇宙中夺目的星辰,发出耀眼光芒,直透永乐帝心底。
瞬间让永乐帝有种安心的感觉,他转过身,拿起太子宝剑,“唰”的一声抽出来,慑人心魄的寒光同杨翊平眼中的光芒融合,“不能手刃奸臣,是峥儿之憾,所幸宝剑犹在,我平儿蜕茧成蝶,乃我大周之幸,朕就将‘龙吟’赐给你,斩尽天下奸佞逆臣,昌我大周万世繁华!”
“儿臣叩谢父皇,定不负父皇期望!”
杨翊平接过‘龙吟剑’,隐忍着内心激动,对永乐帝道:“晋王痴傻,却对定国公嫡女楚若曦情有独钟,这就去天牢劫囚,父皇保重!”
永乐帝憔悴的面上,露出一抹欣慰,朝他微微颔首,“去吧,傻子做事,全凭一时喜好,虽然顽劣,但朕也不好深究,不要做出让皇后厌恶之事就好。”
杨翊平心中一酸,永乐帝是让他放开手脚去做他想做的事,却又担心他被皇后嫉妒,才出言提醒,他感激的望了永乐帝一眼,才转身离去。
“安德福!”
“奴才在!”安德福匆匆走了进来。
永乐帝望着门外不见了踪迹的杨翊平,无奈摇头,“晋王顽劣,趁朕打盹的时候,拿走了‘龙吟剑’,算了,痴儿不化,追责无益,朕就赏给他罢了,你帮朕传口谕吧!”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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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桶冰水当头淋下,将晕死过去的楚若曦刺激得一个激灵,视线模糊已看不清婆子们的嘴脸。
久久得不到楚若曦的认罪,没有了耐性的刘婆子疯了一般,下手没了轻重,娇小柔弱的身子终于扛不住……
“装死……我让你装!”刘婆子冷笑着抬起了手,一股热浪袭来,“撬不开你的嘴,我刘婆子白活这几十年,别以为皇后娘娘还会来救你,你个杀千刀的毒女人,瞪什么瞪,信不信我直接烫瞎你的狗眼。”
楚若曦吓的头一偏,刘婆子烧的通红的烙铁在她面前晃过,“吱吱”烧焦了她飘散的细发,空气中散发出一股焦臭味。
“你们……”楚若曦虎落平阳被犬欺,如果烙铁在喷到了眼睛,真不敢想那后果,“你们滥用私刑,就不怕皇上降罪?”
“哈哈哈,真是好笑,你个死囚竟然还奢求皇上会想起你!”
刘婆子几人的笑声分外刺耳,让楚若曦有些头晕,浑浑噩噩间,那团滚烫的红光又逼近了她的眼前,刺耳的声音变得有些不真实,好像来自地狱。
“楚若曦,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楚若曦不知道这人的话是什么意思,听到离开二字,想都不用想,当然要“离开”。
“你伤的好重,怎么走?你看,你留了好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