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两银子变成五百个铜钱,男子气得浑身发抖,大喝一声:“哪里来的公子哥儿消遣我,你可知我是谁的人?”
静容却一点也不怕,只是把那五百个铜钱扔到茶水摊子上,冷冷地说:“管你是谁的人,我们沈二爷要你做的事,整个京城,还没有不敢摇头的。”
“什么沈二爷沈大爷的!”男子跃过茶摊子就扑向静容,看他的身手,居然有几分练家子的样子,钟意心里一惊,感到这个男人不是个普通的卖山寨茶的。
他一定是有人找来,特意败坏白鹤楼名声的!
静容正要躲闪,却一下没躲开,被那男子抓住肩头,静容却也不慌,脸上竟带了几分笑意,“不是我没提醒你,你要倒霉了。”
那男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沈澈已经站在他面前,只用扇柄轻轻敲了他的后背一下,那男子就摔了出去,正好打翻了茶摊子,稀里哗啦一阵响,坛子被砸了个粉碎,流了一地茶水。
刚刚沈澈还站在摊子外面,怎么一眨眼就贴到那男人面前了?
钟意对这位沈二公子,有了新的认识。
这人居然有功夫在身啊。
看来更不能轻易得罪了,惹他不高兴了,给点个哑穴麻穴什么的,岂不是自讨苦吃。
那男子挣扎着要爬起来,却在地上半天也起不来,好像身上压着千斤大石似的,嘴里却不服输地喊着:“你们,你们——”
沈澈抽身就走,几乎是擦着钟意的耳朵边说:“快走。”
钟意还待在原地,发丝被沈澈带起的风吹起来,在脸颊上丝丝作痒。他怎么敢这样近的对她说话?
光天化日之下!
可是还没等她出口埋怨,沈澈又回身抓起她的手,不由分说带她往前跑去。
“傻站着等被人抓到衙门吗?”又是一句贴在她耳边说出的话,声音低沉,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在里边。
后边传来捕快衙役们的声音,“何人捣乱花市!”
又听到那男子龇牙咧嘴地告状:“小人在这里好好地卖茶,却被不肖之徒砸了摊子,就在前面!”
“跑啊!”沈澈对钟意喊了起来。
钟意只好被沈澈抓着手,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两个人拐进一个胡同,看到捉人的差役们跑过去,这才喘了一口气。
钟意四下看看,发现静容竟然没有跟上来,眼下这个只容一人进出的小胡同,只有她和沈澈。
而且这位沈二公子,不仅依旧拽着她的手,另一只胳膊,还撑在了墙壁上。
这是什么造型?
这不是土豪围堵良家少女时惯用的单手撑墙,将人逼到墙角,用目光对视的桥段嘛!
也不知道是跑得太快累着了还是怎样,钟意觉得自己的心,像在打鼓,而且是要把鼓面敲烂的彪悍节奏。
“砰咚、砰咚、砰咚砰咚……”
钟意鼓起勇气抬头看沈澈,沈澈比她高出一个头,她不抬头,看不到沈澈的表情,可她就是想看看……
然后她就看到,沈澈的一双眼睛,漆黑明亮,像年轻野马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放、放手。”钟意努力地从牙齿里蹦出三个字。
钟意感到自己浑身都像一块烧红的爆炭,烫得她都要爆炸了。
她反复地对自己说:我,我这是怕的,我这是跑的,我这是,我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