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华灯初上,忙碌繁杂的工作过后,此时正是一家人放松心情享用美餐之时。而简陋陈旧的二居室里,气氛却有些异样。
“说,你把家里的钱都藏哪儿去了?”
满地狼藉中,一位衬衫凌乱领带歪斜挂在肩头的中年男子以一把水果刀直直抵着身前中年女人的脖子,神情凶狠,眼神却有着不正常的迷离。
女人同样狼狈不堪,绑在脑后的长发早被扯散,身上半旧的开衫线衫被扯掉两粒扣子,领子整个滑到了左边肩头上。冰凉的水果刀让她的身子忍不住颤栗了一下,她却根本避不开,反而胸口被男人左手一揪,整个人又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餐桌上,引得屋中再次“咣当”乱响,盘碗摔落,瓷片飞溅。
“国良,你醒醒吧!咱们家的酒厂、房子和钱,都被你吸毒给败光了,现在还哪儿来的钱?”女人终于忍不住咆哮了起来,对于架在脖子上的刀也不那么害怕了,两手用力将身前的男人推开,“我没有钱,你有本事自己到外边儿去赚啊。”
她与他辛辛苦苦积累下的千万家产,早已被他败了个精光,如今家里只靠她和女儿苦苦撑着才总算有个容身之处,吃穿皆是省了又省,哪里还有余钱再给他。
“没钱?老子赚的那些钱都被你藏得死死的,你竟说没有钱?你今日要不拿出来,老子就要了你的命。”男人被推得脚下一个踉跄,再闻听她的话,当下更加恼羞成怒,拿着刀子的手一挥,便不顾一切地向着女人身上捅去。
“要我的命?”女人却在闻听此言后,冷笑一声,竟就那么直直站着,不躲不避,微笑以待,“要了倒也省事。”
曾经的美好、幸福早已似水流逝,如今,只有身前男人无穷无尽的折磨与逼迫。与其每日在这种战战兢兢、极度惊恐中度过,她倒宁愿寻个解脱之法。少了他们二人的拖累,女儿倒还可以活得更轻松自在,不必再像现在这样身心俱疲。
苏雪就是在这个时候带着满身的疲惫走进家门的。防盗铁门一开,落入她视线中的,便是爸爸握着泛寒的水果刀重重地捅进了妈妈的腹部,喷薄而出的鲜血像广场上的音乐喷泉一样,将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绮丽刺目的色彩,既晃了她的眼,也惊了她的神。
女人因为疼痛而面目扭曲,蜷曲的身子连连后退再次撞上餐桌,带动得还紧握着刀子的男人也一起上前,尖长的刀刃刺入几分又因男子趔趄的后退步伐而带了出来。苏雪竟都毫无所觉,宛如石雕般呆立不动。
“你拿不拿钱出来?”直到男人再度的咆哮后,拔起水果刀又举了起来,苏雪才自极度惊恐与无措中惊醒,身子一颤后,将包包扔下拔腿冲了上去,一把将他推开,“你要干什么!”
他将自己所赚的家业败光,她作为晚辈没有太多立场厉责,如今他竟还来伤害她的妈妈,这只会让她连“爸爸”二字都不想宣之于口。
看着女人一只染血的手紧紧捂着腹部,另一手用力地攀住桌角却仍阻止不了滑落的身子,苏雪扑上前跪倒在地,双手颤抖地将她扶住,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妈妈,你不要有事……唔唔……不会有事的……我去叫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