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儿时能打一回秋千,那她会不会在儿时就向往着飞翔天空呢?
燕翎风越荡越快,她只是坐在他腿上,连手都没有任何的依靠,那种半腾在空中的感觉,又惊险又刺激。79阅.
想着身下,承受一人重量都危险的藤条,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她便有些害怕,每每往高处荡去时,她都害怕,忍不住惊叫出声。
她越是惊叫,燕翎风却越是兴奋,脚下狂点,似要达到这藤条的极限,荡到那最高处。
越荡越高,那星空便离他们越来越近。
“苏苏,你看!”燕翎风忽然松了拽住藤条的手,指向那空中最明亮的一颗星,“每年的今日,那颗星总是最亮的!”
云苏抬头,在繁星当中往北的方向,确实有一颗星极为闪亮,正照耀在他们身上。“你知道那颗星,是谁吗?”
燕翎风这样问。
这话,带着几分稚气,与成熟稳重又隐忍内敛的他,似乎不大相似。
云苏惊诧了,“谁?”
燕翎风一笑,“我母后!”
母后?云苏奇怪,他的母后不是太后娘娘吗?怎么会……
都说,人死了就会化作天上的星星,照耀着活着的亲人,每每他们难过和伤心时,那星星便会给她们带去希望和幸福。
云苏别过头,想去看一眼他的神色,就在她忽然扭头之时,秋千荡到了最高点,“啪!”的一声,藤条断裂。
她随着惯性,被猛然抛出。
失重的恐惧,令她想要尖叫,下一秒一双有力的大手,便托住了她的腰上,她没有往下坠落,而是被一股力,往上托起。
燕翎风飞腾而起,一把将她收入怀中,两人从树枝上一跃,落入了最近的一处宫殿,云苏紧张,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燕翎风一笑,“你怕有人?”
云苏点头。
他笑得更深,“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朕有什么地方去不得?”
云苏挤挤眉毛,从上到下将她一打量,“若是,你都去得,为什么又要一身便装?只怕,做帝王的,更多拘束而已!”
“你倒是聪明!”燕翎风大笑。
云苏也跟着笑道:“你如今,一身便装,私会宫妃,若是被人撞见,只怕我有嘴也说不清了!”
燕翎风一笑未语,提步走进宫殿。
云苏在院子里一扫,如院落外一样,荒芜许久了!
这院子宽敞,比凰腾宫有余,而那厚重的院门昭示着这座院子,当年的贵重程度。云苏跟着燕翎风步入那宫殿。
殿中,空无一物。
只是依稀能从那门,那雕栏画柱的屋子,看得出当年的宫殿,何其奢华?
燕翎风久久沉默不语,自踏入这座宫殿他就陷入了个人的世界,周身被一缕寒气包裹,分明是生人勿进!
云苏静静站在他身边,并没有打扰他,不强行进入他的世界,也不强行将他从那个世界拽出来。
他说,天上的那颗星星,是他的母后!
充满幼稚的话语,是心酸的表现,也许他的母后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是谁骗那个孩子说,他的母后是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会一直一直的看着他。
云苏的心,酸软成一趟温热的水,那坚实的肩膀和落寞的身影都让人想要将他拥入怀中,云苏止不住脚步。
一点点靠近过去,从后面揽住了他劲健的腰身,头缓缓靠在他坚强的背脊上,“燕翎风……”那声音,温柔似水。
燕翎风身体一震,“嗯……”柔声应和了她,却又久久没有说话。
时光,在他们身边一点点的流去,云苏没有想到,在她准备要离去的冬夜里,两人还能这样的相处。
燕翎风转了身,拉住她的手,“我带你去内殿看看!”
云苏点点头,顺从地跟着她的脚步,内殿的门仍旧的奢华,只是门上加了一把破旧的锁,似乎并不能锁住什么,只是暂时隔断了里面与外面。
燕翎风从腰上,拿下一个荷包,荷包是淡淡的月白色,与他一惯喜欢穿的衣服很相似,那荷包上绣着一朵胜芳的菊花。
那明黄的颜色,怒张的饱和盛况,与国色天香的牡丹不相上下。绣工精致用心,云苏眼尖在那朵菊花的纹路上清晰看见一个“风”字的模样。
只是一眼,燕翎风从荷包中将一把小巧的钥匙取出,然后又将那荷包小心的收入了怀中。
那百般的珍惜,寻常罕见,云苏弱弱的想,那是他珍惜的女人,亲手绣给他的是吗?
记得,第一次她便问过他,皇上可有让你身心放松的一个人,那时他满目回忆,他所给出的甜蜜那些温柔,都能看得出,他内心柔软处,可能藏着一个人。
只是这么久,云苏都不愿意去猜,那个人是谁,莫名的今夜,她想要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是何模样能博得他的心?
门打开,与殿门外的腐朽之色相比,里面简直宛若另一方天地。
所有的用具摆设,都整整齐齐,只是那上面落了一些轻微的灰尘,但是看得出这儿,常有人来打扫。
在这样一座废弃的宫殿,是谁珍惜着这儿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