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府到——”
丁小鱼刚睁开眼睛,轿外车夫的声音已经传来。
“这可是皇甫府的马车?”轿外,迅速传来一声傲慢的喝问。
“是的,里面坐着的是我们小姐。”那马夫恭敬的回答。
“还请小姐下车,随卑职入府。”
随着一声粗犷的声音传来,刚刚与马夫交谈的蔡南,来到马车前对着轿子恭敬的说道。只是那恭敬声中,却也透着一股子令人无法忽略的轻蔑。
这样的话听入丁小鱼的耳中,使得她不禁勾唇苦笑起来。
“青梅,扶我下马车。”苦笑过后,丁小鱼挺了挺脊梁,对着一旁正不知所措的青梅吩咐道。
“是。”
青梅准备下马车之时,赵绪已经一脸严肃的拉起了轿帘。
扶着青梅下了马车,他伸出一张大掌握上了丁小鱼的纤手。此刻,她的纤手冰凉无比,但她看似淡定的脸庞却是扬着刻意的微笑。
那是一种明知是龙潭虎穴,也必须要挺起娇小的身板硬闯的苦涩。也是一种打落了牙齿向独自向肚子里吞咽的悲哀。
此刻的丁小鱼,让赵绪看了不免心疼。
尤其在他扶着她下了马车之后,她刻意表现出来的淡定以及从容,更是让赵绪刹那间心如刀绞。
——小黑,1000个铜币、一座破宅子、我父母双亲每月50个铜币的开支,我就把我自己给贱卖了。
连我父母双亲都说皇甫凌是我的生身父亲,可我怎么觉得他并不是我的父亲,更像是一个**!皇甫尔蓝是她的女儿,我也是。按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怎么能让我嫁给一个傻子……
耳边,猝不及防的响起丁小鱼曾给他说过的话,赵绪的神情一凛,一个大跨步,他便要不管不顾的抓上丁小鱼胳膊。他要带她离开这里,他身为赵国的公子,他有能力保护她、保护她的家人!
不过就在此刻,身板魁梧的宰相府的侍卫头领——蔡南,一闪身便霸道的挡在了赵绪的面前。且听他傲慢的指了一下赵绪以及一旁的青梅说道,“你、还有你,都可以回去了。”
“我们是来伺候小姐的。”青梅迅速焦急的说道。
却见那蔡南鄙夷的瞅了一眼青梅以及赵绪后,轻蔑的口气再次传来,“你们这等粗俗的下人,怎会有我们宰相府里上等的奴婢伺候的好?回去吧,晚上来接你们小姐。”
“你……”
“小黑,不得无礼。”
就在赵绪恼的要与蔡南对峙之时,却听丁小鱼已经迅速喝道。
“还是皇甫府的千金、未来的少夫人知书达礼。”闻言,蔡南无礼的笑道。
想他蔡南本是厚道、脾气耿直之人,但对于这种宁可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都要来攀附宰相府的女人,他根本对她恭敬不起来。
此话,惹得丁小鱼的唇边再次露出一抹涩苦的冷笑。
却见她也不在意蔡南满是讥讽的话,而是对着青梅以及赵绪说道,“你们先回同仁堂帮忙,待傍晚时再来接我。”
“……哦。”
青梅悻悻然的回答。
由于恼恨,赵绪更是一言不发的沉着脸转身就走,而他的两只拳头则是被他紧紧的攥着,直攥的骨骼“咯咯”作响,指节泛着森然的白。
青梅与赵绪离开以后,丁小鱼跟着蔡南迅速向宰相府的正厅走去。
萧灿不愧是韩国的第一宰相,这宰相府内亭台楼阁无数、府中的造景更是别具一格,就连这地上都是用汉白玉砌路,满园的花草树木勃然生机,初入这样的府邸中,丁小鱼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与此刻韩国战事吃紧、前线粮饷缺乏的情形联系在一起。
这,还真是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啊!
穿过一条汉白玉砌成的小路,宰相府辉煌、巍峨的正厅已经近在眼前。
“小姐请。”蔡南回头对丁小鱼说道。
“谢谢。”礼貌的对蔡南道了声谢,原本一直跟在蔡南身后的丁小鱼逐上前走去。
上了几阶石阶,来到正厅的门口,丁小鱼便看到正厅为首的位置上坐着一位身着锦袍、浑身都透着贵气的、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向她抬头看来。
此人,必定是当朝宰相——萧灿无疑了。
“皇甫尔蓝拜见宰相爷。”看到他,丁小鱼一提长裙的下摆,便立即向萧灿跪下请安道。
看到眼前亭亭玉立的丁小鱼,萧灿摸着胡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后道,“媒婆果真没有食言,虽然你们皇甫府门弟低了一点,但终归是女儿出落的还算标致……”
“姐姐,嘿嘿嘿,漂亮姐姐……”
萧灿的话尚未落下,一个满身赘肉、流着口水,虽是有一身锦衣在身、但一看就是一个痴傻之人的青年,已经向丁小鱼狂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