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城数千公里外。
一位白衣青年正背着一口巨钟步履艰难地往一个隐蔽的小山坳里移。
赤水趴在魔钟上,抬头看着夜幕上空璀璨的星辰一点点往后移,颇有一种无语问苍天之感。
下方,白衣青年呼哧呼哧直喘气,抱怨道:“你好重!”
如果不是看不到对方,她一定鄙视他。这是她重吗?这明明是那口魔钟的问题好不好?她立即没好气地道:“谁让你把我运出来的,活该!”
想当初从极魔渊回寒冰城时,可是三位归一期修士同时用力才将她,呃,是将她和魔钟一起运回去的,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觉得吃力是应当的。
白衣青年费力背着魔钟,脸都快要贴到时地面上了,听到此言,那里肯罢休,将巨钟往旁边一立,指着赤水大声道:“谁要运你,我是来偷魔钟的。”
此地本就不平,巨钟放在上面便有些摇摇欲坠,赤水大急,“喂喂,你倒是撑着点啊。”
“不撑。”白衣青年傲然道。
“穹目!”赤水抓狂了,一道灵力驱出,就往他抽去。
穹目轻轻一闪就避过了,故意用手挖了挖耳朵,又躲开数丈。
赤水怒气冲冲,她本来好好的待在屈门仙尊的灵台,有众多大能者在为她想办法脱离巨钟,若不是被他偷运了出来,她那能受到这种待遇。
可能是她太激动了,巨钟晃了晃,往下方一栽。赤水双眼瞪得老大,这钟有多沉她是知道的,她不想没被魔气折磨死,却被无辜压成肉饼啊。
好吧!他狠。她记住了。
赤水心下暗道,已经做好了翻滚下去的准备,没想到在巨钟快倒至九十度时,对方又一闪而至,将之撑住了。
就见他用了十数息的时间才将魔钟再推起来,估计是用尽了全力,气息加粗了不少。
赤水不由朝天翻了个白眼,自作自受,活该!
接下来魔钟又开始以比乌龟快不了多少的速度往上爬。赤水趴在巨钟上极是无聊,便问道:“你就不怕钟上的魔气?”
穹目传音道:“我有隔离魔气之法,还是操心一下自己吧!”
“我?”赤水不确定地道:“还行吧!”
穹目嘀咕道:“奇怪,那些魔气精纯度甚高,你居然能撑到现在还没有被魔气完全侵袭,还能活蹦乱跳地跟我顶嘴……”
“你看我蹦得起来吗?”赤水看不到他人,无法瞪他,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她也很奇怪,明明化虚期修士都无法抵挡、归一期修士都不能不顾忌的魔气,居然被她挡住了。
她用丹火淬体。本体凝炼得紧实是一方面的原因,可是她总觉得不只如此,难道这才是当初她在道阁悟道后的奖励?
当初*真君怎么说的来着?“……那金光有驱魔避邪的作用……”
真如此厉害?想当初她也不过是听过就忘了,那从道阁出来的修士不都不怕魔气缠身了?没听说啊。对了,还有她渡劫后莫名变得恢复力惊人的原因……
想到这个,她立即问穹目,“你之前为什么要来救我?”
穹目没好气地道:“谁来救你了,我说了是来偷魔钟的。”
赤水无语。
穹目似是想到了什么,恍然道:“你是说之前啊。你不能那么早死。你还要替我做一件事。”
赤水再度无语。
她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厮就改不了那个习性,“是你将我托付给容成越泽的?”
“谁?”穹目想了下,“不认识。”
“不是你?”赤水惊讶了。“你不说是你救了我吗?”
“当然,为了救活你,我还用了一颗珍贵的上品*丹。”穹目掷地有声,不容反驳。
所谓的*丹,就是激发修士自身的潜质以达到理想状态的灵丹,并非永久性灵丹,当初她划出的那道小伤口能很快恢复,可能就是因为她本体正处于理想状态,难怪她当时感觉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赤水若有所思,“你就给我塞了颗*丹,然后呢?”
“然后?”穹目淡定道:“然后你不就醒来了?”
赤水现在五感敏锐,对方一点点心虚也被她感应出来,她想明白了,赶情他给她塞了颗*丹后就跑了,而最后将她托付给容成越泽的人并不是他。
“你在那之后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
穹目声音略低,“没有。”
“哼哼!”赤水不信,“蓝衣前辈……”
穹目背着魔钟的身形一顿,“他找上你了?”
赤水心里一把火蹭蹭往上冒,“你说,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怎么会?”穹目开始装无辜。
赤水闻言恨不得踹他两脚,却因为无法动弹,气得直哼哼,“你什么时候将我体内的元神印记取出?”
“那个?等你替我将事情做好后。”
“不去。”赤水很干脆道,她才没有自虐倾向呢!说是帮他,什么时候有好事了?想到之前的经历,她直摇头。
穹目震惊了,声音一下拔高,“不去?”
赤水点头,“不去。”
“造反了。”穹目将魔钟往边上一甩,闪到她旁边,“为什么不去?难道我的上品*丹白给你了?”
赤水望天望地就是不望他,“上品*丹?在哪?我怎么没看到?”
穹目一见赤水打算赖账,挑了挑眉,“胆肥了啊,敢反驳我了。”
赤水声音一软,“没没,不白给。不会白给的。”她话落,极为利落地掏出那个据说是素和向紫给她的储物袋,“给你。”
穹目瞪着那个储物袋,半晌不说话。
赤水略带茫然地回看着他。
“我不是卖丹药的。”穹目虽然说得平静。但听上去却带了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赤水心下暗笑,面上却是不解道:“你不要灵石?可是怎么能你破费呢?听说上品*丹要数百万灵石,我会不好意思……”
“你不用不好意思,只要替我做一件事就行了。”穹目打断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