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煦的目光瞥向了正被丢在墙角向隅处紧闭双眼却满面潮红香汗淋漓的赵文琦。
这些访客中,萧承煦只弄醒了林崇一个。
但他却晓得,如果解了赵文琦身上的醉仙子,在进院子前已服下留兰酥的少女会立时化身成美女蛇盲目地缠上目标,而最有可能被她攀上的就是服了晚霖的人。
如果说两年前与林崇闹矛盾时还带着几分蒙昧,那现在的萧承煦已清晰地明白林崇此来一定不会是要带了个女人来借他的地方白日宣淫。
林崇的目光也大胆地跟着移了过去,接着笑道:“那小娘子可是工部右侍郎赵沥赵元修的嫡女,哥哥挑她先陪陪你,也算得上合宜吧?原本想着你若是用着还满意,待来日大婚后随意赏她个承徽、奉仪的也就是了。”
“你居然要插手管我的事?”,萧承煦暗咬起牙关,白皙的脸颊上隐暴起青筋。
“身为兄长,我自是要为你打算打算嘛!”,此时看来是稳下了心神的扈国公重现了往日的倨傲,眉眼神态象极了事事都想伸长手管上一管的新城公主。
“扈国公!本宫可不记得父皇膝下还有位兄长流落在外呢!”
“萧融,你总算不装道士了!”,林崇吃吃地笑出了声,若不是手脚不得动弹,定然会指着眼前突然严肃地板起脸来的少年大笑地前仰后合。
萧承煦一双仿若冰渊一般的黑眸,牢牢地定在了林崇奶白的脸上。
可是萧承煦生嫩的以势压人对上了时不时就扛牌子横行洛京的林崇,立时告负。
面前的小子越是亮了身份,林崇反倒越笃定了自个儿会毫发无伤地从这里离开。
“喂,萧融!皇帝舅舅亲**待过你比我年幼,所以一定要记得兄友弟恭,不能耍性子欺负我!你快点把我放开了,否则你且看看,等咱们回了洛京陛下怎么收拾你!”
“扈国公也知道陛下只是你的舅舅而已?林崇,本宫与你有着君臣之分!你居然擅自闯禁,还敢打伤了我的人,又该当何罪?”
“你的人?为了那个丑丫头,你还想治我的罪?”,林崇哈哈大笑起来,眼底呛泪。
再接着,他也冷了语气,针尖对上了麦芒地挑衅起了对面的小子,“萧融,你傻了吧?你的太子身份也就只能拿来哄哄市井中愚人!朝中勋贵大臣谁人不知,刘后所出的太子因出生克母死,为陛下所厌弃?长到十四岁,你也不过在大祭上充过几次衣架子,世上有几个人能认得你?!”
对面被揭了短的萧承煦的眼睫轻垂下一片阴翳,秀气的脸颊越发白净得近乎透明。
“你还不晓得近来朝中已有风声说是太子萧融已病入膏肓,皇帝陛下打算从几个小皇子中择善重立。洛京城里乱成了一锅粥,宫里那些养了皇子的妃嫔家中都在明掐暗算。”
林崇轻蔑地看了眼萧承煦,接着道:“我娘惜你一生下就可怜地没娘养少爹疼,才特意南下来给你个机会!不成想你居然不给面子地躲了起来!”
萧承煦垂在身侧的左手轻颤着动了动。
“知道怕了吧!怕就快放了本公,跟我去我娘面前赔罪道歉。若我娘肯大度地为你在皇帝舅舅面前说上几句好话,说不准你还能在太**里多混两年。否则,你就等着当一辈子见不得光的落魄道士!”
“可是……可是我敢肯定即便我不当什么狗屁的太子,也能在这世上好好活下去!可你却不能!”
几枚暗红色的蝎尾针在电光火石间一一扎上了林崇的面门。
在林崇的讥诮中不堪一击轰然倒塌的身份,的的确确让萧承煦心头一阵儿激荡,但颤抖的手指下意识地触到了毒针的瞬息之间,他就重新又稳住了心神。
萧承煦促狭地在插在林崇人中的针尾上曲指一弹,紧接着飞起一脚,将对面的人迅速地踹下了罗汉榻。
一股浓重的尿味在小室内飘了起来。
萧承煦为榻上逃过一劫的锦垫道了声万幸,才又蹲下身拍了拍林崇又顿失了人色的脸颊,好让他重振些精神看清自己。
他勾起嘴角,怅然地叹息道:“真后悔不该跟你废话打了嘴仗!小爷我没法以德服人,也只能使了用来讨饭吃的看家本事!”
一颗土黄色的药丸被强塞进了林崇嘴里,几根蝎尾针几近同时地拔了起来,萧承煦再伸手狠狠地拍向了他的胸膛。
被药丸哽得脸红脖子粗的林崇惊恐地感觉到自己把困在喉部的一团灼火一下子就吞进了肚腹之中。
“扈国公!在我看来,你还是必须老老实实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