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只温热的手掌抚上了她的绿云,纤长的手指如梳如篦大大咧咧地穿进了她的发丝。
就在瞬息之间。她藏得好好的发梢被揪了出来,赖在她发丝间的手指更是恶劣地将她的头发拔得更散更乱。
叶凌霜也在此刻看清了眼前的模样。她愕然地微启了红唇,呆呆地看着在那一双仿佛闪烁着星光的眼眸中正倒映着面映彤霞的小小的自己。
“好……懒呢!”。少年总于吐完了拖拉了半天的评价,清咳了一声,松开了手,“居然一根发针也没有!”
发针?
叶凌霜立即大惊失色地苍白了脸孔,她隐约觉得若是她拿不出他说出的物什儿,那么眼前满眼笑意的少年就会化身狰狞凶兽,狠狠地咬断了她的脖子。
所以,她不管不顾地冲进了木屋之中,疯了一样地找起了东西。
“发针呢?!”,叶凌霜从苦寻不获的困境中乍然梦醒,一身大汗淋漓。
什么怪梦?黑暗中,凌霜的十指穿过了蓬乱的黑发,曲起身子,双眼迷蒙地呆望着自个儿光溜溜的脚趾。
她居然又梦到了从前的旧事,还再加个荒诞的结尾。
在那时,就势坐在木阶上的萧承煦不过是好奇地唤她坐在身边,不错眼地盯着她,让她再当着他的面重理了一次云髻。
一切都乱成了麻!凌霜伸手将长发挠得更乱了些,再一眨眼,却是闪身进了空间。
寻到了一只拾掇着旧物的小箱,凌霜拿起两本手抄的书册翻了两眼,再接着将书搁在一旁,抱出了一个沉甸甸的妆匣。
妆匣里梳篦钗针都是去年秋天萧承煦上雁凌峰小住时带来的,不是礼物,而是专门来教着她如何淬毒藏身的工具。
而两本手抄的书册,也多半是他的字迹,写着要她记着温习的毒方。
只是当初只想着报仇实用的“林霜儿”记下并试过的多是那些可供对敌的。
叶凌霜遗憾地扣上了箱盖,又再看了看药田旁又多出的丈许地。
或许不必再种过多的药物以免无暇精心照顾,往后空下的地也留着盖座小木屋?
叶凌霜轻呵口气,抱着妆匣和书册闪出了空间。
东方现在才现着一线鱼肚白,了无睡意的女孩点了两盏烛台,端端正正地坐在了铜镜之间。
妆匣被拉开的一层木格的蓝绒垫子上现出了数十支长短粗细不一的发针,在烛光的映照下,有的通身透着了荧荧蓝光,有的针尖现出一点暗红。
凌霜仔仔细细拿着发梳一丝一缕地梳过长长的黑发,双眸在那些将选用的发针上流连往顾。
在菀娘的眼中,她跟着萧承煦的两年就象是困在雁凌峰囚笼里的一只小雀儿,而凌霜却自知并非如此。
少年的报复虽然心狠手黑,但他终究是网开一面没要她的性命,也没毁了她两年来学毒的所得。
若细究,也许是又再历了一次险死还生,凌霜自觉对毒物判断的敏锐好象比从前又更胜一筹。
两只雪白的素手在匣格上轻快地跃动,一只只淬毒的发针按着她心中默念的顺序飞快而又准确地埋进了精心层叠起的鸦羽之中。
再接着,盛放着发簪、钗环的一层被拉开了……
一点鲜艳的朱红轻柔地抹在了凌霜的唇上,她微微一抿,接着放下手,对着镜中妆成后更显明媚娇艳的少女露齿一笑。
“凌霜!菀姨已经托人再去寻了向荣舅舅和那个秦县丞!今天,我就要奉着外祖母一道启程进京了。不管将来会如何,我们先一块儿去见识一下景朝的都城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