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屏疏影,金猊吐香,眉眼如画的少女踞坐在几案边垂首凝视着素手中轻捏的一只白瓷茶盏。
极美的画面映入眼帘,回手拉上格扇门的王龄却是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冷哼。昔日黑壮的少年褪去了青涩的蛮劲儿,更拔高了一大个截的个子隐隐地现出了青春正好的威风。
江玉娴仰起了恍若明净水晶一般的笑脸,甜甜地唤了一声,“龄哥哥!”
多年相处早已让彼此熟稔的故人明白在少女热情的招呼之后,保不齐又有着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发生。
王龄抱着双臂坐到了几案的对面,闷声道:“有话快说!我不是郑延那个傻小子,见不得你这样的矫情!”
虽说现下江玉娴约他相见的正是王家在永锡坊的一家珠宝铺子的后院,以往他们这些个常玩在一块的少男少女也曾多次在这儿暂歇。但如今,大伙儿都到了婚嫁之龄,在各家长辈的耳提面命下,一对一的相会还是能免则免。
若不是江玉娴差人送信显得十万火急,王龄根本就不想找了借口过来。
虽然对面人的语气生硬,更是透着夹枪带榻的冷淡,但江玉娴还是好脾气地执起案上方壶,恭恭敬敬地斟上了一盏提前的谢茶。
“龄哥哥!小妹眼下遇上件难事,思来想去朋友中能帮得上忙的只有您一人了……”
随着江玉娴温柔的求恳,王龄眯起的瞳仁带上了警惕的暗光。
“你们江府与叶家的旧怨是上一辈结下的,与你何干?若是觉得叶家那个旧仆来京不妥,何不让你爹差人去平县查探?”,王龄嗤声道:“这忙我若是帮了,岂不是要让王家也跟着掉进混水?”
得到消息之后,江玉娴也提醒过父亲江哲,但是一直认为叶丹华真的就是死于疫中的怀恩侯只认为是女儿忧思过甚,以至对个叶家没有任何威胁的旧仆还提心吊胆地提防着。
而在她交情过硬的朋友中,能方便避开家中长辈调动了人手的除了林崇,也就剩下出身将门自小就有着私兵待从的王龄而已。
这会儿,被婉拒的江玉娴有些念起了郑延的好处。对于这些半大不小的男人来说,自家兄弟的托付向来是比女人的请求更管用些。
就象当初的崔青源,她从娘亲嫁妆里偷挪了钱银收买其人,再接着却是让郑延将人引荐给了王龄。当年崔青源在新阳惹下事,到最后新城公主也只追查到王龄曾收过崔某的好处又将人转给了林崇,半点也未疑到郑延。
但眼下,江玉娴也没了别的法子,看着起身欲走的年轻男子,她心下一横,抢身堵住门扇扯住了王龄的衣袖。
“哥哥就且帮了小妹一次。就当是看在死去的王嬷嬷面上!”
王龄错愕地盯住了汪玉娴开启的嘴唇,双眼立时涌上了恼恨的火焰,“江玉娴,你这是在威胁我?”
“哥哥年后就要跟文琦姐姐成婚了,这桩婚事可是王嬷嬷极力说服着公主当了大媒的。若她晓得你们佳期在即,在天之灵也必然会欢喜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