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瑀从宫里回来时,已接近子时。舒叀頙殩他照常地遣了郭厚生在东厢房门外告知雁回,说是不打扰杜云锦休息也就独自歇在书房内了。
雁回听闻又是这句话,本充满喜悦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她本以为萧瑀经过了昨夜,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肯定会对杜云锦食髓知味,哪知会是这样的结果,心中不免有些气馁。
门口传来低低的说话声,杜云锦听得一清二楚。她想着日间发生的那件事是一定要给萧瑀念叨念叨的,否则将来万一吃了亏,那便是她做得不够好。她心里藏着事,自然也就睡得不安稳。郭厚生一进到院子里,她便知道来了人,再听见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她也就猜到萧瑀今夜必定又是在书房内度过了。
她听到郭厚生说什么担心打扰她休息的话语,其实她很想脱口而出的,她还没有休息,她还在等着阿瑀。可那样的话毕竟有些孟浪,她再怎么不拘小节也仍有女子的矜持,只好自己僵硬着身子卧在内屋的床上,翻来覆去都无法安睡。
郭厚生向雁回传完话后就顺着来时的路返回,踏出几步后他便听得身后关门的声音,他悄然放缓了脚步,细心地倾听了一会儿,确定院子里已经没有其他人后,这才转身钻进旁边的黑色之中。
烛火摇曳,女子低垂着头,一针一线地做着手里的活计。她像是极为认真,一直都没有抬起过头。
门“吱呀”的响了一声,女子抬起头惊呼出声:“你怎么来了?”
来人掸掸方才经过草丛时沾惹上的草屑,淡淡地回话:“我若是不来,你还不知能活到什么时候!”
像是被抓住痛脚,女子委屈地咬紧嘴唇却没有出声为自己辩白。她明白,自己的身份是不允许生出任何妄想的,可惜如果人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感情,那么她就不是还留在这里的人。
“瞧瞧你那张脸,真想让人看出来么?”郭厚生坐到一旁的凳子上,轻声训斥道:“你天天都在她的跟前出现,若是她察觉到你的不妥,恐怕是再也不会留你在身边,届时你那份痴想不断也得断了!”
面对他的训斥,如玉没有出声反驳,因为他说的全都是事实,全都是为她好。
郭厚生摩挲着手里的小叶紫檀珠串,瞄过她一眼后才继续说道:“这两日你警醒着点,特别留意雁回的举动,主子已经有指示不想再留那个碍事的丫鬟。”
听到这里,如玉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郭厚生:“哥哥,不是说不动她身边的人么?怎么又要除掉雁回了?”
“昨夜之事不是主子愿意的,是被这死丫头给下了药。主子原本不动她身边的人不是因为其他,仅仅是不想与她弄得更僵。如今那死丫头胆子越来越大,竟然敢将主意打到主子头上,这次是幸好凌七当时就在窗外提醒主子才能及时脱困,要是凌七不在会造成什么后果就严重了!如果还留着她,难保下一次不会出现更夸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