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分清楚杜云锦的性格,若是他真的藏私不肯拿出来,她怕是真的就这样撑着上战场,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恢复些力气,上战场时不会自己率先栽下来。
他的苦口婆心似乎并没有被杜云锦听到耳中,杜云锦的眼里被手里的小瓷瓶满满占据,她的心里被萧瑀满满占据,找不到一丝缝隙可以让萧少康存在。
有一丝苦涩的滋味在萧少康的心里炸开,像是从前年节时,宫里燃放的烟火,看起来闪耀夺目却怎么也摸不到。
阴沉沉的天空,像是即将落下暴雨风雪又像是下一刻就会露出天晴,就如同人的心怎么也看不透。
萧玉礼站在窗外,透过窗棂的缝隙,冷冷地望着里面独自安静写字的人。如今都阶下囚了,竟然还有心思练字,他不知道是他这位长兄太沉得住气还是真的认命了,或许是在等待南疆灭夷胜利的消息,等着那个所谓的杜家女将来救自己。
他没由来就涌起一股怒气,猛然推开门,大步跨了进去。
“王爷。”敏之担忧地挡在他的面前,小心地望了眼四周才轻声劝说:“这毕竟是在东宫。”
在东宫,不是在他的庆王府,所以由不得他嚣张,是这个意思么?萧玉礼嘴角浮出阴冷的笑容,莫说一个小小的东宫,整座皇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杜云锦被他遣去南疆平乱,萧沨那日苏醒后又陷入了昏睡之中,朝中大臣对于目前情势都心知肚明,都不过在等着他有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而已。他就是要嚣张,就是要在东宫里嚣张,看萧瑀拿他能怎么办!
脚步声在书桌前停下,萧瑀连头都没有抬起,只是将笔下临摹满的纸移到旁边,换上一张干净的,又开始聚精会神地写起来。
分明就是轻视他,不,是无视他的存在。萧玉礼那张动人心魄的脸上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狠狠地将书桌上的东西一扫而下。
“庆王爷!”候在一旁不曾出声的郭厚生愤怒地看向他,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怒气是为哪般。虽然萧瑀势弱,但他毕竟还是太子,还是萧玉礼的长兄,起码的尊重和礼貌都应该给他。
萧玉礼阴鸷地扫过一眼郭厚生,跟随他进来的长随敏之阴沉着脸将郭厚生半是拖拉地带出书房。
房内恢复一片宁静,萧瑀气定神闲地坐下,等着萧玉礼开口。
“长兄就是好兴致,这么日日练字的。”萧玉礼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书房内的布置。不过一张书桌,几排书架,倒是极为简朴。
“你有何事?”萧瑀端着已经冷掉的茶盏,慢慢地喝起来。
“我能有什么事,”萧玉礼转身站在他的身旁,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长兄也知道我的王妃当初是定的梁家小姐梁乃心,虽然不知是谁在背后使绊子让我的王妃换了人,但是我与她毕竟是命定的姻缘,我下个月就迎娶她为侧妃。”
“你!”萧瑀的脸色在提及梁乃心时终于变了变,萧玉礼将气愤地起身的他重新按回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