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厚生摇摇头,如玉的心思虽然藏着深沉,但萧瑀的城府更深,早已经将她那点小心思都看透了。舒悫鹉琻
“朕为的就是今天。朕不想失去你这样的一个好帮手,所以朕宁愿装作不知如玉的心思。”萧瑀看向满脸错愕的郭厚生,继续解释着:“一旦如玉成为朕身边的女人,作为她的兄长,你忠心的主子就不会再是朕一个人。”
“陛下……”郭厚生没想到萧瑀会是这样想的,可他这样想着也并非有错。的确,以他对如玉的偏宠,对她的事情定不会袖手旁观。
“厚生,那是你第一次求朕。那么久以来,你第一次求朕,所以朕不得不准许。”萧瑀忽然自嘲地笑了笑:“况且朕那时也真的需要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为朕办那些事。如玉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厚生,”萧瑀拍拍他的肩膀,安抚地说道:“好好呆在宜兰殿,朕不会亏待你和如玉的。你也要好好地劝劝如玉,不再生出其他的心思,如果她有朝一日想通了,朕还是可以为她择选一名好夫婿,让她风光大嫁。”
“谢陛下。”
郭厚生跪在地上,磕头谢恩。陷在光晕中的萧瑀的背影,显得孤寂却又异常的挺拔。与许多人相比,他的这位主子自幼就冷静得可怕,理智得可怕。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萧瑀的情景,年幼的孩子安静地站在屋檐下,如冰冻般的眸子冷冷地瞅着他。在管事姑姑的禀告声中,留给他的是萧瑀漠然转身的背影,他那时想着他这差事日后怕是不好当,因他的主子连一个“平身”都懒得给予。
到东宫来伺候太子殿下,本应该是人人都争先恐后的美差,但这次让人们动脑筋的是如何才能不去东宫。莫说宫中,即便是帝都内小巷深处的百姓人家也都知道,当今的太子萧瑀远不及庆王、裕王受宠,迟早都会被皇帝废掉,是以无人有兴趣去伺候这位没有前途的太子殿下。郭厚生在宫中素来老实,也不与人拉帮结派,不知怎的去东宫的差事就莫名地落在他的头上。不过对于他来说,只要能安稳地在宫里生存下去,能够让他每个月都有月银寄回家中赡养老母及年幼的妹妹即可。所以当时的他担心的不是前途,而是怕萧瑀的不喜。
一步一步走来,萧瑀与他竟成为相互依携的主仆。可惜的是,他们的这场主仆缘分也因他的贪念而结止。
日光照在院落中躺在靠椅上假寐的女子身上,她一袭淡绿色的宽袖罩着浅白的束腰百褶襦裙,素色的衣裳不见一点的绣花,仅在裙边才点缀着几颗珍珠缠绕出的小花。她的长发也仅仅用枝翡翠珍珠簪子随意地挽成个小小的发髻,松松地垂落在脑后。同色的珍珠耳坠从盖在脸上的书本边缘钻出来,衬着女子娴静素雅的气质。
一连数日的晴天,教天下万物一夕间都更改了容颜。寒冷的冬季似乎已经消失,留下的是树枝上星星点点的嫩绿新芽,在骄傲地宣称春日的来临。
俗话说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前个冬三月,杜云锦倒是睡得不是很好,因着庆王之事,如今到了春日她倒是真切地体会到了春困这一词。每每趁着个空隙,她便肆无忌惮地打起盹。
幸而如今是封了妃,身边随侍的宫人们都多了一些,她便挑了几名手脚麻利的宫人组织迁居金翘宫之事。也因着身边人的帮忙,她有了不少可以打盹的机会。此时,宫人们正忙着布置金翘宫的一草一木,身为主位的她便捧着书在院子里边晒太阳边打盹,一副惬意的模样。
卿若风瞧见她如同慵懒猫咪的模样,不禁轻轻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