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我何时中了毒?”安禄山颤声道。
“刀伤伤口里发现了我们常用的毒药,此药无法解救。你是如何中毒的,只有你自己清楚。我们也很想知道。”
“什么!”安禄山目露惊悸之色,“是马相!马璘!他为何要害我!他为何会有你们常用的毒药!”
“原来是马璘,怪不得,和我想的一样。”彩衣宫女了头,“安将军,交出来吧,你留着那些东西已经没有用了。”
“马璘狗贼害我!我要禀告天子!天子会为我杀了这个狗贼!我要去见天子!我要见天子!”
安禄山声音极为激愤,彩衣宫女冷哼一声,星眸中现出一丝杀意,手掩住了安禄山的口鼻。
安禄山身躯一阵颤抖,却挣扎不起来,十几息的时间过后,安禄山终于是停止了挣扎。
彩衣女子手伸入安胖子贴身衣里一阵翻检,找出一个古朴的锦盒,打开一看了头,塞入自己的怀里。
手在安禄山痴肥的身体之上一阵按压,各处伤口皆是有鲜血溅出,把白布染的红色。彩衣宫女轻螓首,显然对于自己的手法极为满意。
“安将军死了!”一声惊慌的叫喊忽然从她的樱唇中传出。
……
就在这天夜里,三镇节度使安禄山突然伤口崩裂而死,死在了华清宫里。大唐天子李隆基知道后更加震怒,连夜下旨命令陈希烈和太子李亨加紧查办此案,杨国忠的相府当夜便被北衙禁军抄了。
三木之下。什么口供都会有。许国公陈希烈跟着杨国忠一起查办的已故宰相李林甫谋反一案。从杨国忠那里学会了不少手段。这一次刚好用上,两个时辰过后,杨国忠便已经招认此事。
平明之时,太子李亨便将杨国忠的口供送到了李隆基的面前。李隆基怒不可遏,命令陈希烈和李亨继续深挖此案,同时追究杨国忠结党营私之罪,要把杨国忠一党连根拔起。
十二月初的长安城里,一场巨大的风暴毫无征兆的来袭。不到十日的时间。便有足足数十位大臣待罪下狱,党附杨国忠之重臣几乎为之一空。
十二月初八,陈希烈和李亨查结此案,结果报给天子御览。李隆基盛怒之下,御笔一挥便有十三位杨氏一党的重臣人头落地,家人一律流放河中,另有二十八位杨氏一党大臣有的被降职,有的被贬官赶出长安。
李隆基毕竟是少有的仁厚天子,即便是谋逆之案亦是很少诛杀罪臣家人。这一次杨国忠之案被他定性为谋逆,却也只是砍了十三颗人头。
而作为首恶的杨国忠。这次却是逃过了刀斧之灾,定的罪亦是流放。却非是流放河中,而是流放岭南道。
这无疑是杨妃起了作用,不然杨国忠定然会人头落地。流放杨家人的名单之中,并没有杨幼娘的名字,不过在这一场巨大的风暴之中,这个的细节几乎没有人注意到。
……
对于这样的一个结果,马璘心中自然是有些遗憾。就这样还弄不死杨国忠,天子对于杨妃果然情深意重。
十二月初十,正是杨国忠一家离开长安的日子。马璘换了一身衣服,早早地来到了相府门口。
天子仁厚,允许杨国忠回家收拾行李。此刻在杨府大门之外,足足站了几百北衙禁军。虽然是清晨,杨府门外却是挤满了长安百姓。
杨国忠走出府门之时,身上已经没了宰相紫袍,脸色极为苍白,隐隐然能看到些许伤痕。目光从人群头掠过,看向了骊山的方向,他的眼中亦是出现一丝沧桑。
辛苦经营这么多年,一朝崩塌竟然是如此凄惨。长安城这些百姓平日里谁敢围到府门之前,现在都来看我杨家的笑话了!
马璘遥遥看着杨国忠,眼中现出一丝冷意。杨国忠是倒霉了,可这还不足够。既然是血仇,终归是需要血来洗刷。
“杨相,上车吧!”羽林军将军对于杨国忠依然极为恭敬。
杨国忠了头,正要登上马车,忽然围观的百姓不约而同的跪了下来,向着杨国忠同时叩拜。
杨国忠微微一怔,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马璘亦是吓了一大跳。周围的人刷的一下全部跪下去了,他一个人站在那里便显得极为显眼。
“各位街坊,你们这是为何?如此大礼,杨某受不起啊。”杨国忠看着人群,皱着眉头轻声问道。
人群最前面一位老年文士白须飘荡,红着眼睛大声道:“杨相,你是好人,你是忠臣啊!太宗当年过,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这些年来长安人都杨相你是奸诈人,谁料到你才是真正的忠臣!这些年来,长安人都看错你了!杨相,老夫替长安百姓多谢你了!”
又一个中年文士大声道:“杨相!那安禄山狼子野心,杨相为国除奸毫不惜身,替天下除掉了这个祸害,免除了长安人的一大灾祸。你这样的作为,可是比那些逼迫百姓迁往河中的奸贼好上百倍!杨相,你这一走,朝中可就是豺狼当道,虎豹横行啊!杨相,长安百姓舍不得你!”
“杨相!一路平安!”第三个文士大声喊道。
“杨相!一路平安!”周围跪着的百姓也跟着乱纷纷的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