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谢南怎么样反对,但最终齐梁华还是决定了让龚白饰演男配。
“阿南。”龚白这短短的两天时间似乎过得很好,脸色红润,挂着笑,“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谢南扯起嘴角:“希望我们不要有太多的牵扯。”没等龚白说话,他继续说,“因为我的爱人不喜欢我和你走得太近,我乐意也自愿尊重他的意见。”
龚白脸颊抽搐了一下,然后说:“阿南,我们一定要变成这样吗?”
谢南说:“你现在已经对我造成了困扰,跟你说清楚我觉得对我们两个都好。”
“我不这么觉得。”龚白紧紧盯着谢南的眼睛,“明明我们以前——”
谢南终于不再试图和他平心静气地沟通:“够了!”
“阿南……”
谢南也回望着他:“你竟然还在我面前提起以前。”他‘呵’地一声,“龚白,我轻易的原谅你,是不是会让你以为我的心里还有你?”
龚白没有说话,他默认了。
谢南又笑了一声:“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跟你一次说个清楚。”
“首先,我告诉你我们现在的关系是什么,是熟悉的陌生人,我希望的关系是形同陌路,但是很明显,你不准备这么做。在这个前提条件下,我们还是仇人。龚白,你大概忘了吧,你亲手握着一把刀捅死了我,我还记得很清楚呢。在九年前,我确实恨你入骨,也确实还对你没法做到无动于衷,但那都是不甘心,没有爱。我选择不追究,不过是因为我不打算在你身上再浪费时间了,你不配,我也不值得,你明白吗,我和你之间,早就不可能了。”
龚白咬着牙:“我不信。”
谢南依然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不信?”
龚白不敢直视谢南过于坦然的眼神,他移开了目光。
谢南说:“既然你不信,你又为什么不肯看我?龚白,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心里很清楚,我不是一个会为了谁一再忍让的人。你每次都踩着我的底线试探我,已经足够让我失去耐心了。”
龚白突然说:“是为了殷睿旭吗?是为了他吗?”
谢南皱眉:“你在胡说什么。”
龚白说:“你以前不会这么对我的,一切肯定都是因为殷睿旭……他是不是对你说了很多我的坏话?你不要信他。阿南,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我更在乎你的人了,你现在喜欢殷睿旭,我理解,因为我伤害了你,你暂时对我失望透顶,是吗?但我会改的,我已经在改了,我会改的很彻底,一定会让你满意,我只求你不要离开我。”
谢南眉间的皱痕更深:“你简直不可理喻。”
龚白低下头,肩膀耸动了几下。谢南以为他在笑,但是他抬起头的时候在哭,脸上两道泪痕,样子很难看。又狼狈又难看,像丧家之犬。
谢南不想和他再纠缠,转身想要离开。
龚白在他背后说:“阿南,对不起。”
谢南听他的语气就觉得不对,下意识想要回头,却只看到一只手握着针筒插|进了他的大动脉。
液体被推进身体里,谢南先是感觉到一阵酥麻,很快的,他就眼前发黑,往前踉跄一步倒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他最后仿佛听到了殷睿旭的声音。
殷睿旭喊:“谢南!”但这声音太飘渺太失真,他还没来得及确认,就昏了过去。
药物作用下的昏睡是黑暗的。
谢南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但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床上。
他的头陷在松软的枕头里,一睁眼就看到了满屋子的画框,画框里都填着一张他和龚白的亲密照。
谢南的脸色不由难看起来,他想起了这个地方。
这是龚白的家。家里的卧室。
‘吧嗒’一声,门外谁开了锁,然后走进来。
谢南的头还很昏沉,带着些难耐的刺痛,他想抬手揉一揉顺便撑着床坐起来。
“阿南,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谢南才把目光从自己手腕的手铐上移开,他看向龚白:“你在片场、在那么多双眼皮子底下给我注射了什么?”
龚白端着一碗白粥走到床头,并不回答他的问题:“阿南,你不觉得这间屋子很熟悉吗?”
谢南看着他的表情,一时觉得他可恨又可悲。
龚白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阿南,这里的布局是你亲手为我们设计的,我很喜欢,看了二十多年都不会腻。”
谢南说:“龚白,你现在去医院接受治疗还来得及。”
龚白把粥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俯身,手脚并用爬到谢南身边躺下:“阿南,我一点儿也不腻,你怎么能腻呢?每次看到你把话说得不留情面,半分余地也没有,我都觉得很绝望,因为你是我唯一挂念的人了,你不能离开我,我会死的……阿南,我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