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寒璟眼神骤变,在暗夜中都能感觉他眼底的愤怒。
而乐琬选择忽视这一切,声音依旧低低沉沉地:“尽量不要见面了。我没几个十年。”她倔强的望着他,眼神却带着特有的疏离:“还有你老婆很漂亮。我真心祝福你们。”
梁寒璟墨黑色的眼神越来越可怕,放佛要将她吞噬。
可她毫不避讳的看着他,嘴角忽而一笑:“梁寒璟,何不大方的祝福我呢?”
梁寒璟酝酿怎么开口,她便笑着说:“再见。”
凄冷的路灯将她的纤瘦的身影越来越长,梁寒璟努了努嘴,心里不是滋味。
这就是乐琬,不是吗?
那个无论他怎么折磨都会大方给足他面子的乐琬好似一点都没变,只是他不知乐琬骨子里还有个性格。
一旦她决定舍弃的东西,就不会重新拾回来。
这才是真正的乐琬。
……
大半夜,梁寒璟也不会那么无情,他驱车在她身边停住,摇下车窗:“我送你回家。”她眼神迟疑,他继而说:“这段路发生过抢劫事件。”
好吧,乐琬认输了。
抛开话语的真实性,乐琬还是害怕了。再说了,她拎的手袋可是名牌,万一真的碰到不要命歹徒,想想就恐怖。
她拉开后座的门,脸上始终淡淡的,不过车厢内的温度倒是她非常喜欢的。
梁寒璟从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墨黑色的眼眸正好对上她,他淡定的对视着她:“去哪儿?”
“濠水湾。”
车厢内气氛非常的诡异,两个都默不作声,只听见车轮与柏油路摩擦的声音,偶尔一闪而过的亮光,她还是反射性的抬头遮住。
濠水湾的距离还很遥远。
梁寒璟首先打破宁静:“什么时候回来的?”
乐琬紧闭双唇,头微微的低垂着,纤密浓长的睫毛盖住炯炯有神的眼睛。
他也不恼,自我轻叹嘲讽一声:“就算是老朋友问候一下,也不可以吗?”
“我们注定成不了朋友。”她抬头与他对视,眼眸放射出湛湛的波光,很讥讽,很揶揄。
放在之前,梁寒璟就会暴怒,而今天好似没听到她的话,继续问道:“爸身体怎么样了?”
乐琬真心觉得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讥嘲他:“那是我爸,跟你没关系。好吗?”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父亲的病重让她已经筋疲力尽了。她可没有闲工夫与他纠缠了。
这个人已经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
车停在乐科的家门口,梁寒璟居然没要她指路就找到了。
乐琬有点后怕,不过还是非常礼貌的表示道谢:“谢谢你能送我回来。”
梁寒璟有股心酸,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他怔怔地看着她:“一定要这样吗?”
“再见吧。还有如果在公众场合碰见,请假装不认识我。拜托。”乐琬说的很诚恳。今天吃饭的时候,就想混过去的,没想到他突然叫住她。
他未婚妻上下审视她的眼神实在不是件愉快的事。
“认识我,很丢脸吗?”
乐琬吁了一口气,轻轻笑了声:“这么理解也不错。梁总,离婚时的那句话,后会无期,形同陌路。”
……
第二天醒来,乐科看见她穿着睡衣晃悠,蹙眉:“昨晚谁送你回来的?”
“我自己回来的。”乐琬答的很随意。
乐科却拦住她的去路,警惕的看着她:“乐琬,跌倒后爬起来就好。”
“我又没跌倒。”乐琬笑着说。
远处的小妞已经向这边跑来:“妈妈,妈妈,昨晚你去哪儿了?”
“妈妈去看爷爷了。”乐琬将她抱在怀里,轻轻的刮了下她的鼻子。
湉湉嫌弃的挥开她的手就往乐科怀里钻:“我要舅舅抱抱,我才不要妈妈呢。”
喜新厌旧的家伙,这才几个小时,就给敌人收买住了。
……
乐琬提着阿姨煲好的烫就去医院了,当然带着拖油瓶。
湉湉在去医院的路上不断的闹腾:“妈妈,我要吃糖。”
“妈妈,我要去游乐场。”
“妈妈,我爸爸呢?”
“……”
许是年龄大了,湉湉越来越多次提到爸爸这个角色了。其实很多次,她想说明白,可又无从说起。
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拖延:“湉湉乖乖的,爸爸才会回来。如果爸爸不回来,肯定是湉湉不乖。”
湉湉倏地垂下脑袋,含糊不清地咕哝着:“湉湉有很乖啊。”
乐琬心疼的将她抱紧在怀里,嘴角亲吻她的额头。
有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清的。
大人的纷争为何要波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