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方婪未及脱口而出,那个光点便要飞到他面前。
方婪大惊,瞬时就运气灵力凝结在身前,同时捏起之前从未试过的逃遁法诀,身形迅速变淡。
这南极仙师未免太过不讲道理!
然而南极仙师这样人物,怎么会允许有人在自己面前逃逸?他指尖飞出的那道流光直接无视方婪凝起的灵力屏障,飞穿而过,仍旧朝着他的眉心扑去。
同时神念一动,此方空间之内的万事万物万般灵法,就全部都在他的控制之下,无可逃脱。
方婪当然也是。
他本来已经快要消失的身形猛然一顿,刹那间恢复原状,并且一动也不能动。
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道光华飞至没入自己眉心。
不!方婪猛然闭眼,心中沉怒。
南极仙师!
南极仙师长袍无风自动,嘴角含笑,正自垂眉捏诀。这时忽然抬头——
谁在叫我?
忽然神魂一震,心如擂鼓猛跳了几下。他倏然抬头看去,笑意收敛,目光沉凝,谁人唤我!
那道光华一触及皮肤就迅速渗透进去,仿若水乳交融,同源一体。方婪再顾不得其他,立时运气灵力抵挡。然而那股光华没入之后,就再也消失不见,他竟然都找不到其下落。
这?
方婪闭目,快速搜寻着体内气机。定要尽快找出来!忽然,识海之中传来一阵震荡!
——拿到光华竟然没入了识海里!
方婪心中大怒,立时沉心潜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那道光华没入识海之后,似是早有目标,朝着某处飞去。方婪识海浩广,万万山川万万江海万万世界尽数收纳其中,而那光华却仅仅一个瞬息就飞到了其中某处。
毫无特点,也并非关键。
但是方婪就是有种不安的感觉!
果然,那光华忽然暴涨为一个浑圆光球,将什么吸纳了进去,随即就消失不见!
方婪神魄一震,同时睁开了双眼——
一个拳头大小的光球从他眉心飞出,朝着南极仙师飞去!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剥夺!
方婪一时恍惚。
怔怔然看见那光球飞到南极仙师面前,南极仙师垂眼看了看,便一挥袖袍,那光球便化作一道光华,飞遁而出,消失不见。
他倏然惊醒!
“你取走了什么?”方婪厉声问道。
南极仙师挑眉,似笑非笑,“物归原主罢了,你强吞s市全部灵力不说,还强占了人家一缕神魂,怎的,现在尝到甜头就不想放手了?”
“你说什么?”方婪沉声道。
南极仙师忽然笑了几声,“怎么,难道不是你吸纳s市天地灵力,弄得如今s市修道者哭爹喊穷?那小子也是倒霉,被某个无名邪狞之辈发觉了他乃交爻之体,和人串通要拘他神魂,没曾想秘法不成,倒施逆行,反害己身,弄得神魄崩散,连轮回入世的机会都没得了。而你那小情人虽说逃过一劫,本来无事,恰巧那时你运行大阵,极其霸道吸纳天地灵力。人家侥幸得逃,神魄不稳,一缕神魂就被硬生生卷入灵力漩涡之中,和无尽灵力一并被你纳入识海。”
方婪心中像是被重重砸了一下,他稳住呼吸,“你说,厉荣泽的一缕神魂是被我吸纳拘役?”
南极仙师看他震惊摸样,不由笑意加深,“你识海广袤深辽,那一缕神魂和本体之间本有感性,却偏偏逃不出你识海的范围。而本体在神魂的感召之下,自然想尽办法靠近你,被你吸引,对你亲近。这也都不过是神魂呼应而已。也正是少了这缕神魂,本体才懵懵懂懂,仿佛失了魂魄……事实也确是失了魂魄。与你亲近这些日来,神魂也渐渐找到出路,早晚要回归本体,我不过是推了一把,怎么,你不舍得了?”
方婪并未说话,南极仙师说的这些,全都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
厉荣泽为什么对他亲近依赖,他设想了无数可能,却也从没想过,对方神志不清流落在外,竟然和自己脱不了关系。
他眼睫低垂,一时间心疼愧疚,竟怔然无语。
看他这般摸样,南极仙师又是一笑,却还嫌不够,“要知这段时日,那交爻之体魂魄不全,神智懵懂,就是和你亲近,也并非他本意。如今神魂归位,这些时日对他而言便就好似黄粱一梦,孰知真假?你也不必再放在心上。”
方婪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平淡中暗藏锋刃。南极仙师竟然凭得滞了一滞。
“那又如何?”方婪看着他说了四个字,停顿了几秒,又说出了另外四个,“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
南极仙师却并不生气,闻言反而一笑,将一道意念印记打到方婪神识之中,“这是交爻之体的记载,我已全部给你,还不谢我?”
说完看了眼自己座下大弟子谢孙,身形渐渐变淡消失不见,传音道,“还不跟我回去。”
谢孙一凛,立时一礼,尊声道,“是!”
身形也渐渐变淡,就在快要消失之前,他又饱含探究敬畏的看了方婪一眼。
房间里之前设下的屏障全部消失,外面嘈杂的人声一股脑涌了进来,方婪豁然睁眼——